念柳這一路熱得不行,一進屋便坐到冰盆旁,緊貼著冰盆汲取涼氣,雙手不停地扇著風。
“公主,那二公主口中的林擎聽著好生熟悉。”
李鳳鸞斜靠在軟榻上,輕輕搖著羅扇,看著蔫巴巴的念柳說道:“你偏要同我去,看看那臉蛋曬的,比這院裡的牡丹還紅。”
“皇后娘娘突然示好,奴婢怕是鴻門宴啊。若是打起來了,奴婢一個人也能打兩個。”
“她不敢,本宮畢竟是皇子。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貿然出手的。”
李鳳鸞一直在暗中查探胡皇后的舊事,若是真有萬全之策,胡皇后定會將她除之後快。後宮之中,在胡皇后手中殞命的皇子不差她一個。
“今日李賢清口中的林擎,正是錦衣衛都指揮使林晟的嫡長子。他如今任錦衣衛千戶一職,算來也是到了該定親的歲數。”
念柳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這兩年進宮請安的官家小姐們時常提起這個人,搞得好些宮女跑去前殿那偷看他執勤。因為這事,各宮的掌事嬤嬤們都被連累著受了罰。”
念柳一副花痴的模樣,竟還嚥了口水,“聽說這人才貌雙絕,舞得一手好劍。”
“我們念柳大了,知道思慕郎君了。若是你喜歡,本宮去求個恩典,亦不是什麼難事。”
念柳與李鳳鸞同歲,過了今年生辰便是十六了,是該出嫁的年紀了。
“公主說什麼笑呢,奴婢才不要嫁人。日後公主嫁人了,奴婢還要給公主帶孩子呢。”
“哪有女子不嫁人的,日後你成婚了,本宮在汴梁給你置辦一個大宅院,種上一院子的牡丹花。”
念柳卻像是聽了什麼斥責的話語,猛地跪坐到李鳳鸞榻前,雙眼一紅,就要哭,“託公主的福,奴婢才能過上這般的日子,奴婢要一輩子守著公主,公主不要趕奴婢走。”
“怎地說上兩句便要抹淚,本宮可沒說要趕你走。本宮是說,若是你日後有了中意的人,何人都可。本宮還會為你備上豐厚的嫁妝,保你這輩子衣食無憂。”
念柳聞言便笑了,雙眼彎彎,給李鳳鸞捶起腿來,“那便好,那便好。奴婢最中意公主了,奴婢可不走。”
李鳳鸞寵溺的笑了笑,繼續說起正事,“明日是皇后的生辰,今日李賢清提起婚事,怕是想讓皇后在千秋宮宴上向皇帝討個恩典。”
“二公主是想要陛下賜婚?可是長幼有序,公主的婚事還未定下,陛下如何會同意?”
“李賢清學了這些年都不如你看得明白,皇后定然不會如她所願。此事不僅僅是長幼尊卑逾矩,更是牽扯著朝中多方勢力。林家掌管錦衣衛多年,兩家聯姻也意味著結盟,拉幫結派正是為人臣子的大忌。皇后背後是胡氏一族,斷然不會為了李賢清的婚事斷送胡氏全族的前程。若沒有皇帝的授意,林家不會定下林擎的婚事。”
“依照李賢清的性子,明日宮宴怕是又要不安生了。”
李鳳鸞倒是想不出李賢清能想出什麼法子來,此事牽連甚廣,怕是連林擎本人都不願牽扯其中。
“罷了,本宮何時能猜透李賢清的心思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入夜,李鳳鸞一人坐在院中,突然出聲喚道:“林野。”
密葉晃動,那抹熟悉的身影落下,“公主殿下。”
李鳳鸞目光掃過林野面上的黑色面具,剛抬起的右手,又落回原處。
“明日千秋節宮宴,你隨本宮同去。酉時,你在交泰殿外候著便好。”
李鳳鸞不知林野進入暗閣的目的是什麼,只是想著萬一突生事端,她也能有個由頭護下他。
“屬下明白。”
“你昨夜可曾進過我的寢殿?”
林野呼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