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理了理衣袍,“從前倒不知你這般好男色,小饞貓。”
李鳳鸞撐起身子看了眼男人,又躺回軟榻上,“我這個年紀,都該當娘了,怎就不能饞一饞?”
陳鳴和笑了笑,往寢殿走去。
李鳳鸞騰的一下從榻上彈起來,也顧不得釵環亂晃,就去追他。
他剛想拿起梳妝檯上的書,就被她一把拍了回去。
她使足了勁,書還是一點點被他抽動,靈機一動,她一屁股坐到梳妝檯上,壓住書。
他笑了笑,看著她得意的模樣,抽書的手從她腿下穿過,人就被扛在肩頭了。
“你耍賴!不公平!”
拿到書,他把她又放回梳妝檯上,“不公平?”
唇間落下一吻,他問:“這樣公平了嗎?”
她小聲嘀咕,“美人計,你勝之不武。”
又是一吻,許久未停,垂在桌邊的裙尾輕輕晃動,像是喜悅時晃動的狐尾,撩人心絃。
“若是這般,我還有幾本,你換不換?”她緊緊抓著他的腰帶,話語間還帶著喘息。
陳鳴和真是氣極而笑,握著那本《詩經》打在她額頭上,“李鳳鸞,你倒真是……”
一聲短嘆,“真是拿你沒轍。”
她抿唇,頗為委屈的瞥了他一眼,一副‘都是你勾引的,我很無辜’的模樣。
他:“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十里紅妝,才是洞房花燭。”
她:“繁文縟節,不來也罷。”
門外響起腳步聲,“公主,乾清宮來人請了。”
臉上熱意散了大半,一聲嘆息,“那我去了。”
陳鳴和輕輕一帶,將她抱下梳妝檯,“阿月,這出戏,是他在看。”
她似懂非懂,這出戏,自是皇帝在看。她想了一路,都未悟出他的話中話。
乾清宮內,林擎站在一旁,李鳳鸞進門行稽首禮,“兒臣拜見父皇。”
皇帝李天明合上一本奏章,隨口道:“起來吧。”
“謝父皇。”
李鳳鸞起身,放下齊眉行禮的手,模樣恭敬的地連林擎都欽佩。
“今日有沈家人到宮中鬧了?”
皇帝這話問的奇怪,林擎早就前來回話了,又何須再問她。
“沈家婦人打巧進了棲梧宮,求兒臣救她一命。抄家之事幹系重大,又豈是兒臣一個女眷能置喙的,便遣人打發出宮了。”
李天明看著垂首答話的李鳳鸞,眸中精光一閃,“朕聽說她在皇極門自戕了。”
‘聽說’一詞甚是模糊,是聽林擎所說,還是聽宮人所見?
李鳳鸞舉手齊眉,緩緩道:“那婦人所行確有虧婦德,自戕謝罪也算得了一個身後名。”
“你倒是比幼時能沉住氣,朕選了沈老先生,便是想看看,你是否會如當年一般,闖宮門,策馬穿皇城。”
這出戏,是他在看,從頭到尾,她都在皇帝的算計中。
一旁的林擎握著繡春刀的手緊到泛起青筋,陸氏滅門一事幾乎是朝臣的忌諱,無人敢提。
她淺笑道:“年少不知事,如今若是還這般魯莽,兒臣便是毫無長進了。”
“朕,這是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他要擒的可是方家,沈家不過是捧殺的一個籌碼。
沉思片刻,她忽的抬眸,本是方家和沈家的事,他偏偏提起陸氏……
欲擒故縱,禍水東引,詔獄裡走上一遭,有罪無罪,該殺的人都活不了。他是在告訴她,這出戏該如何唱。既是他想看,她便順勢而為。
李鳳鸞彎腰行禮道:“兒臣明白了。”
“嗯,去吧。”
三言兩語,林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