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州城這一戰,一打就是一個月。
衛軍佯裝不敵,節節敗退,引蕭子成領軍出城追擊。
蕭子硯勸阻無果,選擇留守高州城。
衛軍看似逃得毫無章法,實則趁亂在固守坡埋伏了兩千精兵。
蕭子成的探子自然未發現,還以為衛軍是真的潰散而逃。
於是,當蕭子成帶著五千騎兵穿過固守坡後,被衛軍以合圍之勢,困得滴水不漏。
“你們衛人果真心計深沉,打不過就玩陰的!”
蕭子成的馬匹似乎有些狂躁不安,一直在原地前後騰步。
對面的衛軍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路。
一黑衣男子騎著棕紅馬匹行至軍前。他雖未著將軍盔甲,可那肅殺之氣,隔著十丈遠都未減弱分毫。
蕭子成身下的馬匹呼哧呼哧地出著氣,它隱有些怯場,卻被蕭子成牢牢攥住韁繩,不容它退半步。
“兵不厭詐,窮寇莫追。如此淺顯的道理,弘原王竟不知。”
陳鳴和話語間的嘲諷之意輕飄飄的傳到蕭子成耳中。
蕭子成面上發紅,拽著韁繩的手抑制不住的顫抖,“黃口小兒,有膽與我打一場!”
說著,他一抖韁繩,向前騎了一丈地。
“不可,王爺!”待身後的侍衛反應過來,蕭子成已經行至兩軍之間。
陳鳴和只上前兩步,笑道:“我黃口小兒正值青春好時,豈不是欺負你半老殘軀。”
蕭子成抽出腰間佩劍,大喝道:“今日你我一戰,至死方休。”
陳鳴和自是有意激他,只因攻打高州城這半月,衛軍也損傷慘重。他知曉高州城中有兩位王爺,一山不容二虎。既不能硬攻,只好先以欲擒故縱削弱城中一部分軍力。
林擎遞上長槍,低聲道:“阿兄,注意安全。”
陳鳴和更擅長短兵器近身搏鬥,可出征前,他卻選了一杆長槍。
雖然長兵器更適合戰場,可是林擎心中清楚,這不是陳鳴和選那長槍的理由。
因為,那杆長槍,名曰:月明千里。
銀白的長槍在日光下,當真像明月清輝。
長劍對長槍,已失了先機。
不止馬匹躁動不安,蕭子成心中也開始驚慌。他側首向後方看了一眼,只可惜他已是騎虎難下。
這一眼失神之際,閃著寒光的槍尖堪堪擦過他的眼前。
馬匹受驚退了幾步,揚蹄時險些把他甩落。
“承讓。”陳鳴和顯然未打算趁人之危,他手腕一旋將長槍收回馬側。
但這一下已經讓蕭子成如驚弓之鳥般,心中滿是懼意。他執劍的手重新攥緊,喉嚨不自覺地嚥了一下。
二人對視,眼前年輕男子的氣場太過強大,蕭子成鬢角處竟流下汗珠。
其實,讓他心生懼意的並非是陳鳴和,而是早有預感的死亡。
二人策馬擦過,劍尖抵在長槍套筒中。
這杆長槍之所以喚做月明千里,正是因為鏤空的套筒間用銀絲懸著一顆白色的夜明珠。
劍尖正好卡在套筒的鏤空雕飾的縫隙間。
蕭子成立刻察覺到不妙,他瞳孔顫動,慌張地看向陳鳴和。
陳鳴和微微勾唇,手腕翻轉,長劍應聲斷裂。
二人錯開,分別立於對方陣前。
蕭子成的目光掃過陳鳴和身後。
先前開口的侍衛立刻領悟了他的意思,他不著聲色抬起左手。
只是想象中的暗箭沒有射出,他一聲痛呼,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頸上的箭尾。還不待他摸到箭羽,整個人便如爛泥般摔下馬匹。
身後響起一片驚呼聲,陳鳴和沒有回頭,只是隨意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