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念離羞赧著臉,屋子裡一時間靜得嚇人,曖昧一寸寸地滋生。
“只是我這個空空如也的唐三彩,不知擺不擺得上你這鍍了一層銅粉的黃金架。”安以墨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打著,念離的心不知怎的就隨著咚咚咚地敲。
“架子本就該擺東西的,何況貨都買來了,概不退還,難道商家不是這樣的道理麼?”
安以墨聽了心裡著實受用,卻不知為何想要繼續試探她一下,不急不慢地說:“擺上去沒問題,本就是個樣子貨兒,你用那溼布隨便擦擦,絕對光彩。只可惜夜深人靜之時,孤枕難眠之際,這物件只能看不能用,可叫人活活受罪——”
念離頭沉得更低,就想起安以笙那句不知是戲談還是實情的話:
我大哥身子絕對沒有問題,有問題也只是心裡。
這樣的事兒,想來就只有柳若素和裘詩痕心裡明白,可是一來這樣尷尬羞赧的事不好交流,二來她們素來沒有那麼深的交情,三來她已經被很多人嘴舌了、不方便打聽。想來想去,念離只能含糊其辭地應著:
“若是真的喜歡,哪怕就是看著也好。若是不喜歡的,就算是純金的水缸,裝了一世江山來,念離心裡也沒有那樣的位置。”
“若是真來了個水缸,那不把你這小架子給壓塌了?怕是這樣的恩寵,你也受不住吧。”
念離別有感觸地點點頭,安以墨是說者無心,她是聽者有意。
氣氛正是這樣一片大好、欣欣向榮、種子發芽、開花結果的時候,突然被春泥打破了意境,那女人水蛇一般地伏在門框上,無限風韻,酥胸半露,手中一個小寶盒,眼中滿是看好戲的揶揄。
“安夫人好福氣,這邊有夫君疼著,那邊老朋友還念著,這不,那位李大人去了又回來,不忍打擾二位,將信物託付給小女子轉交,哎,也活該我是個下賤人,眼力價兒就是不如那些做大官的——你們繼續,東西我放在這裡——”
桌子不會自動跑過來,自動過來的只有安以墨的手,那暈黑的眸子蕩著幾分敵意,春泥滿心叫好,這敵意是衝著那離開的李大人去的——
多少年沒見過安大少這麼爺們了。
“看來架子上很快就有擺設了,娘子不開啟來看看?”安以墨接過盒子,滿心想要將那蓋子掀開,卻是耐著性子一點點轉向了念離,眸子快要把那蓋子灼出個洞來。
念離接過來,用手顛顛份量,不是李家的傳家寶,心裡落下塊石頭。
掀開蓋子,卻是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德忠,你害慘我了。
念離臉一陣慘白,那盒子之中放著一塊雞血石,有著天然的不規則的心形圖案,念離知道這是李德忠在表“忠心”,可是這到了安以墨眼裡,就成了“別有用心。”
安以墨那張臉可以當做水墨畫了,山是黑的,水也是黑的,就像春泥一腳踢翻了墨盒。
這汙黑之中,就他的眼睛是亮的。
亮的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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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離覺得自己這一天真的是犯太歲,剛剛在天上人間本來氣氛一片祥和,突然間殺出來一塊破石頭惹事。
沒想到接踵而來的“災難”,也和石頭有關,那就是荷花池裡面的一塊大石頭。
話說荷花池被重新投入生產利用之後,雖然花季未到,沒有鮮花,卻養了不少鯉魚,開始有了生氣。
江南深秋水開始涼了,婷婷這個沒有什麼養魚經驗的,終日擔心魚兒被凍死,終於在主子不在家的這一天動手開始撈魚,決定把它們放在浴桶裡面搬回屋子去養著。
誰知道最後的那一尾黑鯉魚不聽話,鑽到石頭縫裡面去了,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