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四處走走看看,看看大周朝廷是否是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不堪……'
回想起謝安說出這番話時那種長輩教育晚輩的口吻,枯羊著實有些哭笑不得,在思忖了半響後,他不得不承認,他那位姐夫不愧是官居刑部尚書的大人物,在說話時卻是有種常人所沒有的氣勢,使得此人所說的話有種莫名的說服力。
至少,在枯羊為了親姐伊伊能夠融入謝家而放棄了與梁丘家的恩怨後,他的確找不出什麼與朝廷作對的動機,先前之所以用那樣漂亮的話拒絕了姐夫謝安的招攬,無非只是枯羊不想借著自家姐姐的關係謀求富貴罷了,再者,他在太平軍呆了十幾年,總歸是對其有著不淺的歸屬感。
眼角餘光瞥見,城內民居屋頂、偏僻小巷,偶爾依然有東嶺眾與金陵眾的刺客們來回奔走,期間,有幾個刺客曾停下腳步觀瞧了他一眼,繼而扭頭匆匆離去。
枯羊知道。那幾個刺客是認出了他,只不過因為某些原因沒來理會他罷了,比如說,他的姐夫已向手底下的東嶺眾與金陵眾刺客們下達了放行的命令,以方便枯羊一行人離開冀京,從這一點上說。枯羊還是蠻感激他那位姐夫的,畢竟人家是看在他姐姐的份上放了他一回。
既然對方不來找麻煩,枯羊顯然不會閒著沒事主動去惹事,在街上買了一袋用來果腹的饅頭,便徑直前往他與魏虎、衛縐等人所約定的接頭地點。
至於付賬的銀兩嘛,臨走前他姐夫謝安明借暗贈地給了他一百兩銀子,雖然數額小地叫人難以想象是出自謝安那位朝中權貴的手筆,不過在枯羊看來,他反而因此對他那位姐夫產生了好感。畢竟對方此舉並非是為了收買他,而是真心實意地為他離開冀京後的盤纏考慮。
想到這裡,枯羊暗自嗟嘆,嗟嘆自家姐姐確實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也用不著他來牽腸掛肚了。
在一家客棧外的木柱上發現了同伴們用來接頭的暗號,枯羊徑直走了進去,從店夥計口中問清了同伴們借宿的房間,繼而上了二樓。
“篤篤篤!”因為這幾日的經歷叫枯羊著實有些心力憔悴。他也懶得來敲那所謂的暗號了。
“誰?”屋內,傳來了魏虎詢問的聲音。帶著幾分警惕。
“你枯羊大爺!”枯羊推門走了進去,沒去理睬魏虎翻白眼的舉動,詫異地望了眼除魏虎、衛縐外其餘四名同伴拔刀的動作。
“嚇死我了,我我還以為官兵追來了……”一名同伴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將刀刃收回刀鞘。
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聽聞此言。其餘三名拔刀的同伴亦是連連點頭,看他們心驚膽戰的模樣,看來著實是被枯羊嚇得不輕。
“後面沒'尾巴'吧?”說著黑道上的黑話,衛縐裝模作樣地朝著屋外探了探頭,繼而關上了房門。其實嘛,已成為長孫湘雨手中棋子的他,自然清楚官兵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但是,在同伴們面前,他還是需要做做樣子,越小心越好,以免惹來懷疑。
“你去哪了?”魏虎納悶問道。
枯羊也不說話,從懷中取出那三塊玉牌丟在桌子上,繼而從中拿走屬於他的那塊刻有天樞二字的玉牌。
相比於衛縐若有所思的神色,魏虎顯然是嚇了一跳,指著那兩塊玉牌結結巴巴說道,“你……你……這……”說到這裡,他原本輕鬆的面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用狐疑的目光望著枯羊,沉聲問道,“枯羊,這是怎麼回事?”
在魏虎那近乎逼供的目光注視下,枯羊慢條斯理地在桌旁坐了下來,取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說道,“方才,我去見了一個人……”
“誰?”魏虎沉聲問道。
“刑部尚書謝安……”
魏虎一雙虎目隱約閃過一絲精光,右手不自覺地摸向一旁的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