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驚得跌坐在地上。
翠色的光輝從遠處天際虛虛的穿過重簷、落在一隻玉似的修長手掌中。手掌的主人將翠光一握,鬆開手時,出現在手掌上的是一塊翡翠似的傳音符。
這人嘆了口氣,揚聲道:“湘兒。”
一個翠衣女冠推開門:“師父有何吩咐?”
“你許師叔可回來了?”
“回師父的話,應該沒有。”
“唔……”他微微沉吟,隨即道,“這樣吧,你去寒池走一趟,若她回來了就把這東西給她,要是沒有就等一等。此物干係甚重,務必要親自交給她。”
趙湘雙手接過傳音符,恭敬垂首:“是。”
“還有,你往後不必這麼拘謹,你我師徒何須這樣外道。”
趙湘聞言鼻頭一酸,卻只是將頭垂的更低了:“是。”
那人見她這樣本欲再勸,但終究只是嘆了口氣:“去罷。”
趙湘也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面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她規矩的行禮退出屋子,又輕手闔上門,待到一路出了殿、架起了遁光,晦澀不明的情愫才在眼中翻起波瀾。
一刻鐘後。
趙湘按下遁光,在寒池的玉橋上落了下來。她在還不記事的時候就被師父收養、進入了碧潭閣,所以——於別的弟子而言,碧潭閣是師門;然而,於她而言,碧潭閣卻是家,閣中的長輩則是撫育她的親人。
且因趙湘的師傅、也就是許守一的師兄常常外出遊歷、閉關修行,並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照顧一個幼童,便將趙湘託付給了許守一照顧。所以趙湘少年時光中的泰半時間,都是在許守一膝下度過的。故此她與許守一之間,不像是普通的師叔與師侄,倒更加像一對親暱的母女了。
所以就算是趙湘的師傅回來了、又或者趙湘達到神魂可以自立門戶了,她還是沒有與許守一外道,反而對自己的師傅越發拘謹了起來。因此許守一總覺得有些對不住自己的師兄,本來只是幫著照顧師侄,結果照顧著、照顧著幾乎要把師侄變成自己的徒弟了。
這些先撂下不說,卻說這趙湘一路行至觀雲殿門前時,忽然覺得一陣不對勁——她看到殿門正散漫地大敞著。
陽光大喇喇地躍入殿內,給靠近門口的一片玉磚鍍上了一層刺眼的金芒,幾乎要在視野裡灼燒出焦黑的小點。而殿內卻是一片黑暗,沒有啟明珠發出的光亮,甚至沒有一絲聲響,靜的有些滲人。
趙湘皺起眉,覺得這情況有些不太尋常。若是許守一沒有回來,這殿門自然不會開著,若是許守一回來了又怎麼會不來見她?雖說沒有做師叔的來迎師侄的道理,但往常她來的時候許守一總是坐在殿中向她笑了。
就算是實在忙得抽不開身了,李樂山亦或者範崢總有一個會出來和她交代情況。這樣想著心裡就不由冒出一個想法來——莫非是有小賊來闖空門?才這麼想著,她便啞然失笑的就搖了搖頭。
許守一其人她知之甚深,雖說性格有些難以捉摸,然而手段神通卻是層出不窮。她的臥榻之側,又豈能容不肖小輩放肆?她心下雖然想得明白,但是到底還是比平日謹慎了不少,小心無大錯嘛。
邁過門檻,趙湘掃了眼光影曖昧的大殿——靜謐、安寧,好像一切都與以前沒什麼兩樣。她不由自嘲自己太過緊張,心中暗想:莫非真的是許守一走得太急,以至於連門都沒關?
正這麼想著,她忽然心中一頓、指尖微微繃直,面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