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面偏沙漠氣候,太熱,蚊子少,要等涼快點了,才會出來。”
衛來在黑暗裡苦笑:這作業條件,蚊子都不上工。
“你好像對非洲這裡的人文都很熟?”
“術業有專攻,我學這個的,你對槍也很熟。”
聽口氣,不像是很有興趣聊天,衛來不再說話,闔上眼睛專心睡覺。
但睡不安穩,身體和躺椅挨靠的地方總是很快捂的溫熱,只好不斷地翻身挪地方,封閉的房間,空氣被風扇攪拌,也不知道是不是摩擦生熱,總覺得出的是熱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忽然聽到聲響,那種驟然間萬籟俱寂的聲響。
風扇慢下來。
這一片的電流一定像水被沙子吸乾一樣快速抽退。
停電了。
空氣悶熱,身上粘溼,這還不如睡在野地裡:衛來覺得自己捱不住了。
有人比他先捱不住。
床上有動靜,岑今坐起來了,再然後,拿過邊上的雜誌扇風。
買這本雜誌時,他預感會對她有用,但沒想到是這個用途。
不過說來也怪,她捱不住了,他反倒躺安穩了,心頭甚至生出一股莫名的優越感。
岑今煩躁的很,摸索著下床,應該沒穿鞋,腳步軟的沒聲息,先去窗邊開窗,閂卡的死,沒成功,她又過去開門。
門倒是開啟了,外頭是青灰色的天,岑今倚著門框透氣,像是門牆上長出的纖瘦黑影。
也是挺不容易的。
過了會,她折回來,停在他躺椅邊,半跪下身子,說:“哎。”
剛臨睡前跟她說話,她愛搭不理,現在睡不著了,來找他聊天了?
衛來懶得奉陪,一副被人叫醒的不耐語氣:“嗯?”
“太熱了。”
“太熱……你把我叫醒,你就涼快了?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有意思嗎?”
岑今冷笑:“裝!再裝!”
“你早就醒了,兩隻眼睛放光,以為我沒看見?”
這樣……怪自己眼睛太有神。
衛來只好坐起來。
“你想怎麼樣?”
“這房子是磚砌的,頂上是水泥板,水泥降溫快,高一點的地方有風——我們可以上去乘涼。”
“……一百歐。”
“什麼?”
“半夜還要送客戶上房,合約裡沒規定過,一百歐。”
她向沙特人要錢,他就向她要錢——她以為只有她能剃別人的頭?
古詩裡說了,有頭皆可剃,無剃不成頭。
衛來想看她發脾氣,還真沒見過。
半晌。
“……上次,你借了我一根女煙抽,一百二十歐,不談價。”
媽的,非比他多賣二十歐。
衛來沒好氣:“要現在結給你嗎?”
“不用,這一路賬不會少,都記著,最後結。”
衛來不怒反笑,頓了頓,湊近她耳邊。
“就不怕賬記亂了,結不清?”
他撥開她,長身站起,走到床前,刷一下把棕櫚席拖下來。
——
這小樓營造之初,老闆估計就沒想過上房頂,沒有修再往上的樓梯,廊頂也沒有開能讓人爬上去的四方口。
只能踩著欄杆上。
對他來說,小松筋骨。
衛來很快在欄杆上站穩,一手高攀住樓頂,另一手接過岑今遞過來的棕櫚席,手臂試重似的蕩了幾下,最後一次使力,一個大力上拋,扔了上去。
棕櫚席貼地拖行了幾米,停住,他手臂用勁,拔身上去。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