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機會讓自已的劍刃染血。一開始他就劈中了一個落荒而逃的敵軍,雖然他沒有把握那一劍定會要了對方的命,但是想想自己身後的那麼多人,那個敵兵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下場肯定只有死路一條。
現在面前又有一個敵兵落馬了,那個士兵拼命揮舞著雙臂,往前跑的時候後仰著腦袋,把臉都仰到了天上。黃石縱馬從他身邊馳過的時候,一個直劈就把奔跑中的人拍落塵埃。
“嘿——”黃石痛快地大叫了一聲。仗打到這般田地,真讓他感到全身上下都是淋漓暢快之感。
從山東文官那裡受的氣、在京師那些日子裡受的悶氣、還有遼西文武給他找得不痛快,彷彿都隨著這一下下的劈砍而逐出體外了。
本來為了包抄逃竄地明軍,這個牛錄和另一隊後金軍分開後就開始繞大圈。剛才和明軍對峙的時候他們已繞過了半個寧遠堡,長生島的軍隊已經橫在了他們回家的最近路程上。既然這個牛錄的後金軍連拼死殺開血路的勇氣都沒有了,那他們現在就只有繞著寧遠堡跑圈來擺脫明軍的追擊。在兩隊人環城而跑的時候,寧遠堡上密密麻麻都是瞪著眼向下觀著地士兵,還有協防的軍戶和百姓。
就在他們的眼前腳下,一群狠角色在前面玩命地跑,一群更狠的角色在後面拼死拼活地追。堡內七個野戰營的關寧軍,無數的軍戶和壯丁在城牆上站得滿滿的,人們互相推搡著,都想擠到牆邊來觀看這罕見的盛況,而寧遠堡內地大人物們也都爬上城樓,瞠目結舌地看著後金軍被明軍追擊得亡命飛奔。
後金軍本來也希望明軍會適可而止,等到圍著寧遠堡跑了半個圈子以後,後金牛錄才知道今天這事情恐怕是麻煩了。這些甲兵都是他的家奴,正因為他手下的騎馬好手多,旗裡才會給他這麼多馬。每次有人掉隊都讓他心痛如絞。
這隊後金軍本來和明軍對峙的位置是在寧遠堡東門偏北處。為了擺脫長生島官兵,他們先是筆直南下,然後從南門前拐大彎向西。現在他們已經朝著西門逃來,兵鋒直奔寧遠北門前的官道而去。
當城下的百多騎兵爭先恐後的從寧遠堡西門前衝過時,這場追逐已經進入了白熱化,他們再也沒有誰都還能去留心西門城樓上觀眾的反應了。先是一團後金騎兵從眼前橫著奔騰而過,跟兔子一樣地向著北方絕塵而去,然後就是更大的一團明軍騎兵呼嘯而來,如狼似虎地追著後金軍的步伐遠去。
寧遠北城樓上地眾人看著目眩神馳,一時間竟然都說不出話來了。這兩軍都從眼前透過後,城樓上人群的目光也都被黃石的旗幟牽走了,傻傻地看著那面紅旗在升騰的塵埃中起伏。一個被群星捧月般圍在正中的人率先反應了過來,此人身材矮小、膚色黝黑,還穿著一套明顯很不合身地盔甲。他摸著頜下的鬍鬚,若有所悟地說道:“原來馬刀騎兵這麼厲害!”
“袁大人高見啊!”
“袁大人真是見微知著啊!”
“袁大人一語中的,真是令末將茅塞頓開啊!”
周圍的一群感慨之聲才剛剛響起,他們就又聽到左側傳來了雷鳴般的馬蹄聲,這讓他們又紛紛把投向右側的目光收了回來。只見西門南方又滾滾湧過一彪人馬,當前的大旗上書著一個大大的“金”字,這面大紅旗後還有兩而稍小的將旗,一面上有個“吳”字,另一面上則有個“張”字。
來著正是金參將、吳遊擊和張遊擊帶領的近千關寧鐵騎,這浩浩蕩蕩地軍馬奔騰起來,那氣勢真是地動山搖,城上眾人眼中只見千軍萬馬如流而過,轟隆隆的蹄聲震耳欲聾,就連腳下的城池似乎都隨之抖動。
這隊關寧鐵騎的為首之人金盔銀甲、大紅披風,正是金冠金參將。他虎目圓睜、咬齒嚼唇,臉上的銅須也一根根地炸起。右手提著一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青龍偃月刀,左手死死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