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時,便開始用刀劃自己,以痛覺保持神智的清醒。
許菱哆嗦著手,一邊剪那褲子,一邊低頭垂淚。她想說:“小殿下,不過一場比試,你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可她不能說。她得假裝不清楚狀況。她的負疚與痛苦前所未有的強烈,她覺得自己快裝不下去了。
蕭子衡卻愣住了。那個女子一眼疼惜之色,表情萬分壓抑,她的眼淚滴滴落在他的衣物上,蕭子衡卻莫名覺得,自己被那淚水灼傷了。
蕭子衡彆扭道:“你哭什麼,我都沒哭。”
許菱抽噎著道:“小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蕭子衡顯然對她萬分信任,喘著氣緩緩道:“我被人下藥了,到了樹林裡,不一會就開始神志不清四肢無力,差點從馬上栽下去。”
許菱心中又是一跳,哭得更厲害了。蕭浩瑞到底多算了一著。下藥不過是個契機,真正的後招是在獵場上。從賓士的馬上摔下去,不死也要掉半條命!蕭浩瑞不敢要蕭子衡的命,卻想把他弄殘廢。蕭子衡會拿刀扎自己,不單單是因為他想取勝,還是因為迫不得已。
蕭子衡伸手粗魯地去抹她的眼淚,斥道:“哭什麼哭!我不是沒事麼!我還贏了呢!”說到此處,又提醒道:“許菱,你可別把我受傷的事情說出去,我特意撐著,就是想讓對方起疑,”說到此處,冷冷一笑:“最好他們互相懷疑,亂了陣腳才好!”
一瞬間,許菱心口的負疚幾乎要破體而出。她想說:小殿下,我就是那個陷害你的壞人啊。我就是那個你最該瞞著的人啊。
可她只是垂頭,顫著聲音“哦”了一聲。
此時,蕭凌和蕭景進門了,蕭景手上還拿著一個小藥包。
蕭景顯然已經從蕭凌處聽說了事情始末,此時開口道:“許菱,你去燒水,子衡殿下稍後要清洗。”
許菱胡亂抹了眼淚,低低應是,勉強平復了情緒,這才退了出去。
蕭子衡要瞞住外界,自然不能請大夫,便讓蕭景簡單幫他上藥,包紮了事。許菱看著心疼,免不了就絮絮叨叨責備他幾句,蕭子衡似乎是聽著煩了,便藉口自己要看書,準備後日的文試,把許菱攆了出屋,有事都叫蕭景和蕭凌幾人做。
許菱無奈,陪著小怡幹些別的活。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下午,蕭景出外了,直到傍晚才回來。一進院子,就直奔蕭子衡的房間。
片刻,蕭子衡喚道:“許菱,倒茶來。”
許菱去偏房泡茶,端去了房內。
蕭子衡坐在桌邊,一臉不悅。蕭景躬身站在他身邊,央求道:“子衡殿下,你就帶進去吧!”
蕭子衡微微偏頭道:“便是拼實力,我也能取勝!誰要他的文章!”
蕭景唉聲嘆氣:“可是,小殿下,你怎麼不想想,武試已經出了那種事,文試難道就不會有什麼不堪嗎?你定要這麼正直,豈不是遂了別人的願!”
蕭子衡不吭聲。
蕭景一臉懇切,上前一步,又道:“子衡殿下,你大可放心。這試卷題目是昨日皇上交付孟昭坤看護的,我去求了過來,又找信得過的人撰寫了文章。明日那文章就能到手,保證不會出什麼意外。你便帶進去,就當以備萬一吧!”
聽到這裡,許菱差不多明白了事情始末。蕭景因為武試的意外,連帶懷疑文試也會有人做手腳。蕭子衡縱然才華橫溢,也抵不過槍手萬萬千。正巧看護試卷之人是孟昭坤,於是蕭景便向他要了題目,請人代筆,準備讓蕭子衡文試那日帶進場。畢竟那些孩子多是天家血脈,不比尋常科舉,定是不會搜身的。
蕭景又勸說了一會,總算是說到蕭子衡點頭。許菱幫蕭子衡鋪好床,轉身,見著蕭子衡正看著自己,心中好笑:真是個驕傲的孩子,他可是不好意思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