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菱朝他眨眨眼,略帶調侃一笑。蕭子衡立刻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
可是,到了晚上,許菱躺在床上時,卻莫名覺察到了些不妥之處。
她有些不安,卻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這只是她的一種直覺。
許菱皺著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近一個時辰,還是沒弄清楚,卻想上廁所了。這裡的人喜歡在房間裡放…尿桶,但是許菱嫌尿在房間髒,每次都去茅房。於是披衣下床,推開門。
就見窗外有人影一閃而過。
許菱嚇了一跳,再去看時,卻又什麼都沒有。
許菱站了一會,這才裹緊衣服,去了茅房,回房睡覺。
她脫了衣服,躺回床上,心才開始狂跳不已。
剛剛那個黑影提醒了她。她終於明白了問題所在。
她與孟昭坤接觸不算多,卻也不少,足夠她將他的性格摸透七八。孟昭坤是個正直之人,便是蕭子衡是他的侄子,他也絕不會偏袒於他,更何談,將皇上交付給他、叮囑他好好看守的試題,私下透露給蕭景!
那蕭景和蕭子衡那番談話,又是何意?
聯想到剛剛出門時窗邊的黑影。許菱自然明白了:這倆人演了一齣戲,演給自己看。目的,就是試探自己的反應。
許菱被懷疑了,而且,被監視了。
這個認知讓許菱心中一酸。可是隨即又自嘲起來:自己本來就是個細作,現在居然因為人家懷疑自己而傷心?
她忽覺萬分疲憊。她想:小殿下,便是我沒識破你們的設計,也不會主動去向蕭浩瑞告發你。
我對你,雖然有幾分假意,卻到底……有幾分真心。
許菱第二天起來,伺候蕭子衡起床穿衣。
蕭子衡眼光復雜盯著她。許菱微微一笑,柔柔道:“小殿下,為何這樣盯著我?”
蕭子衡心中很掙扎。昨日,蕭景以燒水之名,擅自譴走了許菱時,他就覺得奇怪。
後來,蕭景表達了自己的懷疑,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憤怒,斥責道:“我相信她!這事,往後休得再提!”
蕭景卻道:“小殿下,你想想,這個院子的人,哪個不是跟了你許多年,可有出過問題?為何那許菱一來,就出了這種事情?”
蕭子衡沉默了。蕭景再接再厲:“我們又不傷害她,只試探一番。她若是無辜的,自然不會有事。若是……那我們再行商議。”
蕭子衡猶豫了。但蕭景說得實在在理,蕭子衡最後還是答應了,於是才有了昨晚的一幕。
蕭子衡看著許菱幫她扣上衣領的扣子,表情依舊是那般柔和,忽然想到,萬一今日一過,事實證明了她的確對不起自己,那自己……又該如何處理她?
許菱垂淚的模樣在他腦中一閃而過,那灼熱溫度似乎仍殘留在他心裡。蕭子衡有些難過。從來不曾有誰,帶著如此直白的善意,溫情卻不寵溺,走進他的生命裡。他見慣了人們的阿諛奉承,也自認可以看出口蜜腹劍,但他一直以為,許菱是不同的。他一直以為,許菱是真心待他好的。
蕭子衡面無表情轉身,一言不發離去。
許菱安分待在院子裡,就那麼過了一個上午。
午飯後,蕭景喚她前來,指著那堆她昨日領來的裝備道:“許菱,這些東西子衡殿下沒用,你把它們送回皇莊倉庫吧。”
許菱心中一嘆。
他們見自己一上午沒動作,按捺不住,直接為自己創造條件了。
許菱低頭應是,抱著那堆裝備出了門。
卻說蕭浩瑞自武試結束後,就一直情緒不佳。
蕭子衡竟然毫髮無傷奪得了桂冠。他清楚自己的藥一定沒有問題。那問題出在哪裡?
他想到了許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