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得知,銀杏葉街13號公寓的房東太太姓馮。
“哦,不,我姓程。”房東太太糾正男孩子對她的稱呼,保養得宜的臉上泛著笑,“先夫姓馮,我也習慣了被人稱為馮太太。”
馮太太中年喪偶,一個人守著丈夫留給她的遺產獨自過活,這套臨街的公寓也是丈夫寫在她名下的,雖然已經有了年頭,可她捨不得賣,也捨不得搬出去,然而隨著年紀漸長,一個人未免孤獨,兼之這公寓很不算小,上下兩層,馮太太自己的房間在一樓,二樓八間房全部空著,白白浪費著空間,索性全部租出去,既能掙些生活費,又能給這座古舊冷清的老房添幾分鮮活人氣兒。
“已經住了五位房客,都是你們這樣的年輕人。”馮太太為這對新租客介紹。
馮太太喜歡年輕人,這會讓她感覺自己也回到了青春時候,而且未步入社會的年輕人總歸單純些,她並不想天天費心於那些成年人給她帶來的各種麻煩中,因而對於有意向租住公寓的成年租客,馮太太均都婉轉地予以了拒絕。
*——*——*——*——*
珍妮的性格有些古怪,古怪到她的娃娃臉男友也無法知道這一秒還在笑的她,下一秒是為了什麼原因躁怒。她有的時候喜歡熱鬧,熱鬧的時候她玩得最瘋,有的時候卻喜歡安靜,靜的時候一個人在不開燈的房間吸一夜的煙。
珍妮是個富二代出身,但卻交了個平民男友,於是像很多狗血電視劇的劇情一樣,兩個人在珍妮家長的反對下勇敢又衝動地私奔了,從家鄉跑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並且在暑假結束之前租到了離新學校十分近的這間公寓。
珍妮並沒有什麼朋友,這源於她那被從小慣壞的性子,有些高傲,有些冷漠,有些叛逆,還有些庸俗,如果不是因為這所公寓離他們新轉去的學校近,她根本不想和除男友以外的任何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然而喜怒無常的她心情好時也是樂於交際的,所以在新租的住處安頓下來之後,她很想熱鬧一下,比如在這死氣沉沉的公寓裡開個派對,結識一下這裡的房客們,給彼此即將開始的“同居”生活開一個好頭。
珍妮的娃娃臉男友于是去敲每位房客的房門,略帶拘謹地發出邀請。
第一個敲開的是位同齡人的房間,擁有著英俊的面孔和優雅的風度,身上的名牌衣衫為這個人貼上了“高富帥”的標籤,聽到了娃娃臉的邀請,優雅的高富帥爽快地應了。
第二個接受邀請的是個性格似乎很沉默的大學生,他為娃娃臉開門的時候,娃娃臉看到了他放在床上的吉它,吉它手的默許讓娃娃臉輕輕鬆了口氣,和年紀比自己大的男人打交道,多少總會有些壓力,因為對方很可能不會給這個面子。
第三個房間屬於一位靦腆的女孩子,女孩子靦腆地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靦腆地點了點頭。娃娃臉眼看就要完成女朋友交給的任務,腳步輕鬆地轉了個身,見走廊北頭的兩個房間房門緊閉,大約也住了人,於是試探著去敲其中的一扇,那門竟悄無聲息地開了,露出一指寬的縫隙,他忍不住從縫隙往裡望去——儘管他知道這樣做是不禮貌的,儘管好奇只是女人和貓的專利,儘管他並非出於惡意……
*——*——*——*——*
喜怒無常的珍妮終究還是發了脾氣,她幾乎把坐在沙發上的娃娃臉推到地上去,如果不是房東太太幫忙;或許這派對上所有人只能喝白開水了。
娃娃臉看了看掛在客廳牆上的老石英鐘,他幾乎記不起過去的一個小時內他曾做過什麼,他疑惑自己為什麼沒有去幫珍妮準備派對的酒水而是坐在這沙發上發呆,他甚至想不起他是如何從二樓下來坐到這沙發上的,彷彿這一個小時的記憶從他的大腦裡被抽走了一般。
房東馮太太參加了這場年輕人的派對,她的客廳足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