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也足夠年輕。
英俊優雅的高富帥在得知珍妮的名字之後說他叫做泰山,事實上他有個還算不錯的名字:康隆,健康隆盛。話裡話外透出他的身世,和珍妮一樣,也是一位富二代,不過珍妮的家境與之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山外有山,有錢人之上還有更有錢的人。
有錢人見慣了大世面,因而就生出些奇怪的喜好和追求來。這位康大少過膩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於是突發奇想跑來租這種平民公寓住,同珍妮和她的娃娃臉男友一樣,馬上就要步入高三,學校在稍遠些的城郊,每天打車上下學參加暑假補習,興致來時也會屈尊紆貴地乘一回公交,體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康隆入住的時間只比珍妮和娃娃臉早一個星期,看上去同公寓裡的其他人也不算熟,所以此刻他又開口去問那個靦腆女孩子的名字,得到了一個靦腆的回答:沈家琪。
沈家琪開學後即將升上高中二年級,馮太太說她是所有租客裡年齡最小的一個,要大家平時多加照顧,沈家琪對於自己在這個年紀就單獨跑出來租公寓住的原因沒有多說,臉上的神情始終靦腆又敏感。
“我剛才下樓的時候,在房間外的走廊上撿到了一樣東西,我想應該是家琪你的。”康隆微笑著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根女孩子用來系辮子的髮帶。
家琪搖搖頭,珍妮也搖搖頭,康隆“咦”了一聲。
那麼這髮帶會是誰的呢?
馮太太想了想,說:“我想……或許是另兩位房客的東西。”
娃娃臉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麼:“另兩位房客?”
“除了我們之外的另兩位房客?”珍妮問。
“住在北盡頭的?”家琪由始至終沒有看見那兩扇門開啟過。
“是女孩子?我去請她們。”康隆一向紳士。
“我看……還是不要去了。”馮太太欲言又止,她記得自己參加這個派對除了要與她的房客們搞好關係這個原因之外,還有一些事情是想要告訴大家的,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開口,只好一言概之,“那兩位客人有些……不同尋常,整個夏天都不見蹤影,昨天晚上才回到公寓,一整個白天也沒有出門……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輕易去打擾。”
牆上的老石英鐘指向了晚上九點三十分,吉它手背上了他的吉它離開公寓。馮太太說他是酒吧駐唱,以此為自己賺取學費和生活費。那酒吧離這裡並不算太遠,有個聽起來讓人不怎麼舒服的名字——亡靈客棧。他的朋友叫他“Jake”,馮太太則字正腔圓地稱呼他為“傑克”,她並不怎麼喜歡這個孩子,許是因為他太過沉默,又許是因為他的身上盛載了太多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重,她喜歡的是朝氣,鮮活,精力,所以她的房客們都很年輕。
馮太太目送著Jake消失於夜色後,立刻關了大門,而後仔細檢查了每扇窗,似乎生怕某些東西隨著濃重的夜一齊潛入這有著不吉利門牌的老公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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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琪從小就有這樣的毛病,換了陌生的地方就難以入睡,哪怕她已經住進了這座公寓三天,仍舊沒能將這樣的狀態調整過來。
街上路燈昏黃的光將樹影投在她的牆上,像一個傴僂的老婦扭曲著乾瘦的骨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家琪天生膽小,這聲音令她全身的寒毛齊刷刷地豎了起來,她平躺在床上,不知躺了多久,身體早已僵了,可她不敢動,牆上的老婦靜靜地立著,似是在梭尋這屋中尚未入眠的生物。
世事往往不遂人願,家琪突然有了想去廁所的慾望。她天生膽小,所以從小就養成了睡前不喝水的習慣,太多的故事裡廁所是某些東西最喜歡出沒的場所。今晚睡前她照例沒有喝水,甚至葡萄酒她也只抿了一點點,可眼下這想小解的衝動究竟是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