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睡覺了,心下一邊腹誹一邊去解,頭初幾下還沒掙開,薛掌櫃心說沉瑟真行啊,下手是真不留情,索性拼著內勁把繩子給撕開了,薛黎陷又有點後悔,蘇提燈手上全是被勒出來的血絲,於是就更加仔細著嘴上的枕巾,又覺得這種枕巾蒙面的架勢實在搞笑,終於全給他解開了,薛黎陷睡意也醒了些,然後開始默默去一旁找自己的衣服穿。
蘇提燈猛喘了幾口氣才覺得自己從剛才差點憋死的氛圍裡活過來了,劈頭蓋臉第一句話就是:「你晚上睡覺幹嘛不穿衣服啊!」
薛黎陷提褲子的手頓了頓,目光也有些呆,「我喜歡裸睡。」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怎麼惹沉瑟了,你明知道他脾氣不好還去招惹他做甚麼。自討苦吃。」
「你管著!」蘇提燈憤憤的罵了一句,坐起來啐了幾口,可是真坐起來又覺得在儲物間被沉瑟踹的尾椎那裡尤其疼,因此又默默的揪著被角側躺下了。
「是是是,我犯不著。」
薛黎陷一邊說著,一邊從善如流的勒起蘇提燈,然後跟拎小雞一樣的把他拎到裡面了,接著自己也側躺上床,就準備繼續睡,順道一掌把門給拍合上了。
「你下去!睡你的地鋪去!」
薛黎陷嘶了一聲,他現在也是困得要命,畢竟他幾乎已經連續一週沒合過眼了,再加上剛才馬車上蘇提燈還睡了,他連睡都沒睡就去接著找鴉敷,再不提來這兒跟辰皓打了一架,又去當了次鬼市的打手,晚上被蘇提燈和沉瑟的事兒驚著了也沒吃飽,啊對了……臥槽?!
薛黎陷猛然坐起來了,心說蘇提燈現在不是在他床上麼?
不對,等等,和正淵盟以前的漢子出去出任務有時候三四個人擠一個床也沒覺得甚麼不妥呢,怎麼跟蘇提燈躺一張床上就覺得自己好像褻瀆他身上仙氣了似的呢。
奇怪啊,奇怪啊,自己好歹也堂堂正正一君子啊。
薛黎陷想了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大腦好像當機了,有些事想不過來也拐不過來的。
又覺得自己好像確實是去該打地鋪,因為他好像確實沒有那個資格跟這人一起睡。
可轉念想想,他媽的他都快累殘了怎麼還要去打地鋪啊,蘇提燈也是個爺們啊,他打個地鋪幹嘛不行啊,還有他媳婦不也在鬼市嗎,去找他媳婦睡啊,去書房啊,欸等等,沉瑟怎麼把他扔給自己了啊,啊對了,沉瑟剛才說甚麼來著……
想了半天,薛黎陷猛然回頭就看蘇提燈在那兒揉手腕子,一張臉上顏色也可謂是精彩,看那表情還是委屈居多的,又想起他身上傷,薛黎陷也懶得跟他爭了,開口勸道,「欸呀,沉瑟對你已經是很寬容了,你都沒瞧見他一聲招呼不打上來就招招致死的衝我來時有多凶神惡煞……不過你是怎麼招惹他了啊?他沒理由欺負你吧,呃,他雖然是個病人,可是欺負另外一個病人也著實不妥……」尤其是你這樣的弱小。
這句話薛掌櫃默默嚥下去了,害怕蘇善人忍不住放了蟲子來咬他。
「我就是多翻了幾個身而已!他睡不著賴我啊?!」蘇提燈現在火氣也很大,沉瑟這簡直就是拿自己在出氣了,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了,哪裡?!個老男人,年紀越大脾氣竟然還越大了,倒也不怕短命!
薛黎陷拼著還有幾分清明的大腦,晃晃悠悠的起身了,蘇提燈還以為這廝想開了可以去打地鋪了,還未等多佔一佔床上地方,就見薛掌櫃穿著短褲披著衣服又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瓶紅紅的東西。
「沉瑟他那個人呢,他殺手出身啊,他甚麼時候睡過一個囫圇覺了,他的警覺能力從小就比我們這種人要強。你在他身邊翻個身他就的嚇的驚醒一次。換誰誰不得瘋。」頓了頓,又嘆道,「我就知道在這兒不能是白住的。」薛黎陷打了個哈欠,「脫衣服,我給你推拿化瘀快一些,不然你得疼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