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家經常義診的濟善堂,還是正淵盟的一把手,是個正道的領袖。
而……不會有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曾經出現過一個蘇提燈。
他的屍骨將來可以隨隨便便找處青山埋了,但是無論哪一處青山,卻獨獨不能是蘇家的墳冢。
他所做的一切好事壞事也都不會有人記得,只可能是受過他恩惠的人記得鬼市有個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主子,但是,照樣不知這人來自何方,有何背景,經歷過甚麼。
都說一個人如果做不到最好,做到最壞也能被人記住。
可他哪怕做到最壞,所有人最終也不會記得他甚麼。
他只能是一團霧。
「呼」的一吹,就在眾人眼前散乾淨了。
大概,身死之後,逢年過節也不會有人想要給自己燒燒紙錢,聽說得不到供奉的野鬼會在冥間受欺負的,原來自己活著的時候不可得親人庇護,到了死後,照樣清白乾淨的甚麼都沒有。
想到這兒,蘇提燈又笑了笑,心說再胡思亂想些甚麼呢,他這人,興許當一隻野鬼的資格都沒有吧。又尋思著,這世間還真有冥府這一說麼?大概也是老人家編出來謅小孩兒的。不然他經歷了這麼多不公平的事兒,怎麼就沒見哪路神仙或哪路鬼神開眼來救他一救呢。
水深火熱之中,人間也是煉獄,煉獄即是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
☆、第122章 卷八,故人歌(十四)
蘇提燈覺得自己是被憋醒的,當然,不是指的下面,是指上面。
而且他一定落枕了。
因為他一睜開眼,視線斜上方就是床頂外面垂著的流蘇。努力想要低低頭,卻發現壓根低不下去,有個甚麼硬邦邦的東西抵在自己脖子上,而且還箍的自己緊緊的。
所以,更不要提壓在他腰上的那條長腿,又是以怎樣一個別扭的姿勢把他固定了。
樹懶熊都比你睡相好看好嗎!蘇提燈小幅度張嘴呼吸了幾口,心說他竟然沒被薛黎陷壓死勒死憋死也真是個奇蹟,略微扭了扭身子才發現自己是實打實被薛黎陷擠到牆角去了。
而且這人的手還按在自己胸前——被枕骨當初抓傷的一處位置。
再不敢亂動怕他觸碰到傷口,蘇提燈略微扭扭頭,看了看勒在自己脖子上那條粗壯的跟自己脖子有一拼粗細的手臂,腦子裡嗡嗡一片蒼蠅亂叫之聲,終於忍不住一提氣狠狠的倒肘撞了下。
就聽「咚」的一聲,接著「嘶」的一聲。
嘶的是蘇提燈,他覺得他撞到了鐵片上。
薛黎陷睜了眼,發了會呆就驚得直接摔地上去了,然後揉了揉剛才被撞到的胸膛,小小聲辯白,「不好意思啊,我睡相一直不太好,然後,然後……你沒著涼吧。」
蘇提燈看了看與自己鼻尖僅有一被之隔的白牆,冷笑道,「你說舒不舒服?」
薛黎陷猛點頭,「舒服啊。」
點了會兒又覺得答的有點錯誤,於是忙急忙起身套褲子套衣服。
蘇提燈原本沒回頭的,就聽薛黎陷那邊嘀靈桄榔的才回頭看一眼,只這一眼就讓他驚呆了,張了嘴半天被氣的沒說出話來,過了會兒才努力調動肌肉表情擺出了一幅受到噁心的架勢來,「你他娘甚麼時候又脫掉的褲子?」
「大,大概習慣吧,我想要好好睡覺的時候都喜歡脫光了……呃,不提這個……反正你又不是個姑娘……你要去我們正淵盟生活一下或許就習慣一群糙漢的……」
「你們正淵盟難道男人都大晚上的光屁股睡覺嗎?!」蘇提燈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幾聲調門,他一想到他昨晚被一個男人,被一個赤身裸體的男人像樹懶熊扒著樹幹似的睡了一晚就覺得渾身上下不自在,這人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也不行,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