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準備準備,半個月內,與秀雅公主成親。”
林歸遠眼神恍惚,頹然坐落於地,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我娶解氏女子?”
“為什麼?!遠兒,現在只有她的母親才能用‘寒星石’解‘天印咒’,而且需得你親自出面,你的真實身份一旦被她知曉,她會怎麼樣?只有把她的女兒握在我們手裡,她才會乖乖的聽我們的安排。”林太后冷冷道。
“不。”林歸遠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坐直起來:“不,姑母,您要遠兒做其他的事都可以,遠兒不要娶秀雅公主,不要!”
林太后緩緩傾下身子,逼近林歸遠面容,直望到他的心裡:“你還是忘不了那個小孽種是不是?你死了那條心吧,她爹孃死在我的手裡,你和她永遠都沒有可能的。再說了,姑母要你娶解宗秀,有更深遠的安排,你只記著,這是為慶氏族人所做的犧牲,就可以了。”
她越說越是激動,嘴角再度滲出鮮血來,猛然拂開林歸遠欲扶住她的雙手,倚住床頭,輕聲道:“姑母要你娶她,不是讓你愛上她,也不是讓你和她歡好,你暫時委屈一下,做做樣子,待大計得成,姑母自會‘好好’地對待她。”她仰望帳頂輕雲紅紋,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空洞的笑容來。
旌旗蔽空,章王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登上仁州城頭,眼見城下燕軍十幾萬精兵軍容鼎盛,士氣如虹,頓覺頭暈目眩,顫聲道:“喬將軍,陸侍郎,這,這仁州城可還守不守得住?”
喬慶德和陸卓影立於他身後,兩人對望一眼,閃過嘲笑得意之色,陸卓影旋即裝出一副恭謹的模樣道:“王爺,如果死守仁州城,只怕也不是個辦法。現在最怕就是燕軍從仁州城西的涓水搶渡過來,那樣前後夾擊,仁州城遲早會被燕軍攻破。而且我們再無活路。”
“那怎麼辦?”章王急問道。他自幼因為身子較弱,便未曾學過騎射,長大後也只是做著一吟風弄月,玩鳥鬥雞的閒散王爺。何曾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要上戰場,面對這號稱天下騎射無雙、如狼似虎的燕國精兵。這時聽得陸卓影這樣一說,更是六神無主,慌了心神。
陸卓影悄悄向喬慶德使了個眼色,喬慶德微微頷首,道:“王爺,喬某倒有一計,說不定可使燕軍吃個暗虧,還可以保得仁州城安全,如果行得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大敗燕軍,王爺也可立下不世戰功呢。”
“快快說來,立下不世戰功本王不敢期望,只要能守住這仁州城到大雪時節,太后下諭允我回京,我就謝天謝地了。我實是想我家燁兒、熾兒啊,也不知他們在宮裡住不住得習慣。”章王想起被太后接到宮裡的兒女,便是心亂如麻。
“王爺,眼下之計,唯有將城內守軍和南面的援軍抽調五萬人馬,王爺親率這五萬人馬趕到涓水河畔的錦石坡設伏,陸侍郎率五萬人馬守城,我則帶著兩萬人馬出城誘敵,將燕軍誘至錦石坡,只要王爺和我能將燕軍主力大部分誘往錦石坡,陸侍郎便可傾盡城中人馬出城將燕軍殘餘人馬消滅,再與我等前後夾擊燕軍,這樣自可大敗燕軍了。”喬慶德道。
章王聽了大為意動,自己既不用去冒險誘敵,也不用死守仁州城,設伏錦石坡,萬一形勢不對,南面是平原,還可以隨時逃往後方,不禁笑道:“喬將軍不愧久經沙場,真乃妙計也,就按喬將軍所說計策行事吧。”
天色昏暗,秋風勁起,吹得軍旗獵獵作響,章王眯起眼來,勒緊身上白裘披風,瑟縮著望向錦石坡邊這五萬人馬,總覺有些惴惴不安,可當此時,也毫無他法,只得在心中不停祈求菩薩保佑,擊退燕軍,保得全家性命。
過得片刻,他身邊副將臉色一變,道:“王爺,來了!”章王用心聽了片刻,方感覺到大地在隱隱震動,低微的喊殺聲漸漸清晰,想到喬慶德正將燕軍主力引來此處,大戰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