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權貴級待遇。
陳家對面是一溜平房,六個開間,房東留用兩間,出租四間,原先是四戶人家。這兩天相繼搬走兩戶,新住進來的人都是清一色的大男人,一間兩人,共計四人,都操外地口音。房東看他們,怎麼都覺得不順眼,大白天閉門不出,吃飯不開火,下館子,看人不正眼,形跡詭異。越詭異,房東心裡越不踏實。下午晚些時候,李政帶著老錢和小狄來“換防”時,房東的女人想幹涉,發現李政身上彆著手槍,嚇得不敢進門,灰頭土臉地溜走了。如果她知道,李政帶來的兩個人,還有昨天晚上入住的另外兩個人(黑室的小周及隨從,就住在房東隔壁),身上都藏著槍,她一定要嚇得逃走。
就這樣,冷僻的天堂巷,因為陳家鵠和惠子的入住,暗流湧動。
天剛抹黑,老錢聽到巷子傳來腳步聲,立刻躲到門背後窺視,看到李政立在陳家門前舉手敲門,一邊大喊:“來客了,開門。”睡在裡屋床上的小狄霍地坐起身,問:“是什麼人?”老錢走進來,對小狄笑道:“反應很靈敏嘛,沒事,是李政。”
小狄說:“他不是才從我們這兒走嘛。”
老錢說:“這就叫小心。”
李政從老錢這裡出去後,沒有馬上去陳家,而是上山去轉了一圈,等天黑了才冒出來。雖然他不知道隔牆有別的耳目,但他的秘密身份已經讓他形成了小心行事的習慣。
小狄想起床,老錢按住他,“要幹嗎?你睡覺。”
小狄說:“這麼早,睡不著啊。”
老錢說:“必須睡著,否則後半夜你怎麼站崗?”
小狄躺下,望著天花板感嘆:“想不到一轉眼成重慶人了。”
老錢抽出一支菸,笑道:“這不正好嘛,川妹子多漂亮啊。”
“我看他們家有個小女子,長得確實水靈靈的。”小狄說。
“知道是什麼人嗎?”
“什麼人?”
“陳先生的妹妹。”
咫尺之外,陳家燕已經為李政開了門,正領著他進屋,一邊歡歡喜喜地嚷嚷著:“加筷子,加筷子,貴客駕到。”
李政看一家人都聚在庭院裡,圍著桌子準備開餐,樂得搖頭晃腦,拿腔拿調地說:“有道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的口福怎麼會這麼好呢。嗯,好香,這些菜都是我愛吃的。”
陳家鵠把他拉在身邊坐了,“我知道,你是算好時間來的。”
李政接過家燕給他的筷子,直接往一盤菜裡伸,“呀,這菜色香俱全,看了就想吃。”
陳家鵠一把抓住他的手,“懂不懂禮貌啊,我爸媽還沒有開筷呢。”說著先給父母親搛了菜,請二老先品嚐。
李政的大腦袋又搖晃上了,“對不起,對不起,伯父伯母,我是跟你們太熟了,忘了尊卑。”說著也想給二老拈菜。
陳母客氣地擋掉了,一邊說家鵠:“你呀,哪來這麼多名堂,人家李政跟我們吃飯的次數可比你要多。”
家燕學著李政的口氣說:“那也不能忘了尊卑。”惹得大家都笑了。母親輕輕打她一下,“就你話多。”
話多的當是陳家鵠,他憋了一肚子話要問李政。昨天,李政在碼頭上當著陳家鵠的面不好與老錢相認,只是暗暗打了個招呼。所以把陳家鵠送回家後,李政沒有久留,編了個說法告了辭,去找老錢他們了。今天李政又是姍姍來遲,陳家鵠心裡壓著好多問題,如鯁在喉,不吐不爽。吃罷飯,陳家鵠迫不及待地把李政拉進客廳,擺開架勢,傾吐衷腸。
“李政,我很納悶,我這次回國延安的人怎麼會知道的呢?”陳家鵠表情肅穆。
“這有什麼奇怪的,那你說鬼子怎麼會知道你的行蹤?那些搞情報的人是無孔不入的。”李政與老錢見過面,對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