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府說起,大哥一定想不到,柳小姐與小弟一道守城……”
公冶勳一驚,一把抓住萬古雷的手腕:“什麼?你說柳錦霞來了北平?快把詳情告我!”
萬古雷遂把守城之戰、鄭村壩之戰以及此次佯襲大同,引李景隆冰天雪地疲於奔命的種種情形說了個大概,直聽得公冶勳不時嘆息……“想不到錦霞去了關東鳳凰山,當了副總舵主,一個官家的千金小姐,一變而為綠林大盜……唉,世間事,當真叫人難以猜測……這麼說來,京師又出現的血蝴蝶,全是冒牌貨……賢弟,你有沒有向錦霞提及愚兄?”
“提過,是郭兄提的,她一直不願提過去的事,她只想報仇,大哥你又在皇上身邊……”
“我知道她的想法,以我和她的處境,確實無法去想以後的事。愚兄在皇上身邊並非為了功名,皇上器重信賴愚兄,愚兄怎能有負於皇上,獨自悄悄離宮而去!再說皇上是先帝立的皇太孫,燕王爭奪龍椅就是反叛,……唉,不說國家大事,只說我們自己的事吧。愚兄勸賢弟脫出軍旅,不再為燕王效勞。燕王縱有雄才大略,但入主中原是名不正言不順,是叛逆,永為後世所不恥。賢弟脫出官場,置身事外,仗劍行俠,何等自在,不知賢弟以為如何?”
萬古雷嘆息道:“大哥所言正合小弟心意,但現在卻無法脫身出來。小弟於危難中蒙燕王收納,給予重任,此恩不能不報。其次小弟已入軍旅,參予了舉事,若是突然回家經商,燕王也不會准許,那麼小弟又無立足之地。最後是小弟的家仇,仇人都在朝中做官,掌的是錦衣衛,小弟要復仇就只有等到殺進京師那一天!當然,這是私仇,以後再論。總之,身不由己,是以小弟只有順大流,聽其自然……”
公冶勳道:“愚兄也是身不由己,賢弟說得好、只有順大流聽其自然……唉,將來是個什麼結局,只有聽天由命了!”
萬古雷道:“上天安排,讓小弟和大哥各在一方營壘,不管今後局面如何,小弟與大哥兄弟之情終身不渝!”
公冶勳激動地拉住他的手道:“愚兄對賢弟也是如此!愚兄將雙親和嬌嬌拜託給賢弟。如果燕王失利,賢弟就來投奔哥哥,到時棄了官職,你我到江湖上行走,聯袂行俠……”
萬古雷也激動無比地拉住公冶勳:“大哥,真有那一天,乃平生之大幸也!”
正在此時,蘇傑在室外道:“大人,燕王特使有請萬特使回屋,李都督召見送行!”
萬古雷、公冶勳只好放開手站起,相互注視,熱淚盈眶,一時說不出話來。
萬古雷深吸一口,道:“大哥,珍重!”
公冶勳也深情地回答:“賢弟,珍重!”
萬古雷轉身出來,公冶勳送到門口,兩人再次行禮,互道珍重而別。
萬古雷回到前院,方天嶽正在等他,見他來了,笑道:“故友相逢,難得難得!李都督召見,兄弟不得不大煞風景,請兄回來……”
萬古雷嘆口氣道:“勞兄久候,走吧!”
衛士帶著二人轉到了左側另一個小院落,這裡十分幽靜,天井花壇上有幾盆寒梅,爭相竟放,點綴出一派生機。
李景隆在一間書室接待二人,相互見禮畢,李景隆微笑道:“殿下可有什麼囑咐?”
方天嶽取出綢包,當著萬古雷翻開綢巾,露出有火漆印的信封給萬古雷看了看,萬古雷確認是燕王手寫原件,便微微點頭。
方天嶽雙手呈上書信,李景隆當即拆開,仔細地看了又看,然後拋進火爐,化為灰燼。
“請二位轉稟殿下,景隆已知內情,這就請二位特使起程,行前由景隆設午宴餞行,請!”
方、萬二人趕緊站起,跟在李景隆後面,又回到前院一間較大的室內,裡面已坐滿了文官武將,見李景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