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阿綠皺皺眉,知道她今日不去看過她確實住在景涼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無法只得應承了下來,兩人便一道離開了房子。
孫懷瑾靠近窗邊,只看見阿綠和另一個女子剛出大門,過了一會兒便有車發動的聲音,不一會兒聲音和車燈就遠去了。
他鬆了一口氣,看來阿綠姐姐沒有事,孫懷瑾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她被綁著極不舒服,眉心微微皺著,他走過去躬身看到她的手腕上全是紅痕,不免還是有些抱歉,這女子不像是有惡意,是他太過草木皆兵。
孫懷瑾握住她的手腕,抿了抿唇,似乎下了很大決心才輕輕說道:“我現在放開你,你能保證你不會有其他動作嗎?”
莫絳心此刻卻怔住了,身前這男子覆在她身上握住她綁在身後的手腕,還輕輕磨挲著她的手指,姿態太過親暱,隔得太近,他身上的氣息帶著微微清冽的竹香,像極了孫懷瑾身上的味道,溫柔而沉默,她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孫懷瑾自己也未發覺此刻他的唇角勾著笑意,似得到了最珍貴的禮物,他手極輕的解開了綁在她手腕上的繃帶,似乎怕弄疼了她似的小心翼翼。
待全部解開後孫懷瑾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全是交錯的紅痕,映在纖細的手腕上有些觸目驚心,是他下手沒了輕重,他垂著眼睫懊惱道:“對不起,弄疼你了。”
莫絳心回過神來坐起身,聽到這人的致歉,不免有些訝異,知道他並不是壞人,發現眼睛上的繃帶未解開,她伸手正欲解開,卻摸到了另一隻手止住了她的動作,她感覺到身前的人離她極近,有溫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她想離遠些卻被他扣住了手。
“我要走了。”他說道。
“哦,那再見。”莫絳心也不惱,靜靜回道。
孫懷瑾的臉上帶著失望,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失望,明明是一個相處不到一個小時的人,怎麼會感到不捨,他有些不甘心:“……我以後可以過來找你玩嗎?不,……我的意思是我一個人住在山上,很無聊,他們說不許我接觸其他人也不許我出房子,我偷偷跑出來的。”
“為什麼不可以出來?”莫絳心有些詫異,這男人說話是刻意壓低的嗓音的,而且不讓她見到他的臉,可這山上除了屈指可數的幾家人,誰會禁錮一個人在荒蕪的山裡。
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的手指一僵,似乎觸到了痛處,她正想道歉,卻聽見男人的嗓音帶著微微頑笑:“因為……我有病,有很嚴重很嚴重的病,要治好了才能下山的。”
莫絳心聽到男人話語裡的稚氣與之前故意裝出來的惡狠狠大相徑庭,他恐怕是為了躲什麼人才不得以到這裡的吧,心中不免有些疼惜,她笑了笑:“我就住在這裡,若你無聊的話,可以來找我玩,不過先得把傷治好。”
“等我走了再把這個解開吧,我長得很可怕,不想嚇到你。”孫懷瑾摸了摸她的繃帶,頑笑著說道,像一個狡猾的小狐狸,眼睛清亮逼人。
“好。”莫絳心乖乖地坐在床上,手卻再不碰覆在眼睛上的繃帶。
孫懷瑾開啟窗,回過頭來便看見窗外有微風吹起床上的莫絳心的頭髮,她微微笑著,美得動人,他跳下窗臺,極快極輕地掠出柵欄,往樹叢的陰影裡去了。
莫絳心等了半響,確定屋內已無動靜,她才抬手拆掉了繃帶,熟悉的房間,窗臺被開啟了,她摸著微疼的手腕,發現那人已經在她手上塗了一層藥膏,床單上有點點的血跡,不知道他的傷怎麼樣了,竟有些擔心,許是因為他身上與孫懷瑾太過類似的氣息使她有那麼點恍惚。
她再次躺下抱緊被子,吞了兩三粒安眠藥,溫暖的被子與她卻冰涼如鐵,沒有他懷抱的溫度,她開始了整夜整夜的失眠,她閉著眼雖然毫無睡意,卻對著空氣再次說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