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所知,學生們談論到她,幾乎不用說別的,只要說出是‘小小年紀就把別人頭打的稀巴爛的那個小孩’,別人就知道她是誰。
無論她走到何處,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甚至用異樣排斥的眼光看著她,更甚者,還有小孩看到她就逃的遠遠的,膽小者更是看到她就嚇得哇哇大哭。
這一切都彷彿是一個惡性迴圈,旁人越是如此,若爾便越是自閉,脾氣越發暴躁,簡直達到除了顏佑之和秦馨外,無差別攻擊的緣故。
學校生活給了若爾從未有過的壓力,就連被人販子抓走也從有過如此絕望黑暗的時候,她的世界簡直一片灰暗,再沒有了半點色彩。
整片天空都是黑壓壓的沉重的彌補的烏雲。
不僅在學校如此,回到方家同樣如此。
方家人的冷暴力,和周妍的漠不關心,讓原本就心理自閉的孩子越發的沉默孤僻,唯一還算得上能讓她願意說兩句話的,也就只剩下每天風雨無阻的接她上學放學的顏佑之。
她每天最開心的時刻,不是在方家,也不是在學校,而是在學校到方家的那段路程,或是方家到學校的那段路。
很多次,在腳踏車一點一點的靠近這兩個地方時,心底的陰影都籠罩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情願慢慢地走出去,將很長的時間花在行走的路上,也不願靠近這兩個地方。
很多次,她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蹲在梧桐樹下,用手指在地上畫著各種線圖,沉默而安靜。
顏佑之便靜靜地陪在她身邊。
他總覺得,這是她唯一不再緊繃的時候。
在畫別人看不懂的圖案的時候,她似乎整個人都沉浸其中,整個人也放鬆了不少,緊繃的小臉上慢慢綻出一抹淺笑。
那笑容極淺極淺,淺到若不是他每天都陪著她,熟悉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無法獲悉的程度。
這些天上課,她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做著從手工課上帶回來的材料,自顧自地做著手工,老師見她擺弄著幾根牙刷、打火機、牙籤、金屬絲線等,似乎也沒有什麼危險,就不再管她。
周遭的一切都彷彿與她無關,她似乎與這個世界隔離了。
她原本就瘦小,此刻雙手環抱著膝蓋蹲在地上,整個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這個世界的小角落裡,渺小柔弱的令人吃驚。
可他不想打擾她此時難得的放鬆,即使夜幕已經降臨,天空已呈鴉青色。
昏黃的路燈逐漸的亮起。
因為她蹲在梧桐下,天色漸暗的時候,暮色幾乎將整個圖畫籠罩,她才從自己的世界中清醒過來,目光孤獨地看著星空。
那樣的眼神讓他的心驀然心痛,只想過去牽著她的手,告訴她他在她身邊。
他真的這樣做了,牽著她的手,眸光溫暖的淺淺笑著,彎彎的眉眼中像是也灑滿了細碎的星子。
已經很久沒有笑過的她忽然也抬頭朝他抿唇一笑。
她不笑的時候有些陰沉嚴肅的,可笑的時候像是有金色光芒撥開雲霧,明媚清朗。
這一刻顏佑之有種離開她落荒而逃的衝動,卻又停下腳步留在她身邊,再也不願離開的感覺。
若爾至始至終抬頭仰望著星空,顏佑之則凝視著她臉上不曾散去的純真笑容。
他上前牽著她的手,小小少年單薄的身體將她抱起,放到腳踏車的後座上,背對著她在前面推著車,頭也不回地說:“天太晚了,該回去了!”
若爾並沒有出聲,她像一個雕塑一樣坐在後面,始終固執地仰著頭望著星空。
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沒有人想過,她能衝破厚重的烏雲,向世人展現她奪目的光芒。
第 022 章
打破她童年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