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在思索著什麼,見她醒來對她淺淺一笑。輕鬆灑脫的笑容。認識塔塔以來,他一直是一張心事重重的臉。
“我是黑夜女神的孩子,她將我的眼睛和頭髮點黑。我比雙生弟弟修普諾斯早出生一天,就被冥王帶走,一直生活在冥界。”塔塔自顧自的講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的目光中藏著些許暗淡。“母親生下修普諾斯後託仙女將他送往聖山,她不願意她的孩子都生活在冥界的黑暗之中。她要讓修普諾斯成為聖山上聖潔的神祇。”
喻初藍也側過身對著他,只是靜靜地聽著,溫柔地看著。
“我有與生俱來的攝人魂魄的幻術。冥王定人壽命的長短,我只用履行他的命令,將靈魂帶去冥界,來到冥王統治的國度。”
“作為神祇,我的職責就是終止世人的生命,世人對我充滿恐懼與怨恨。我的身上帶著冥界不潔氣息,其他神祇亦對我充滿厭惡。”他自嘲一笑,接著說:“我的身體碰過的所有生命如果不能及時去除冥界氣息都會厄運纏身致死。幾千年來行走凡間時必須黑袍遮身,帽兜覆臉,謹慎留心不能觸碰到凡人。否則需要大費周折地替凡人除去冥界氣息。”
喻初藍充滿憐憫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她伸出一隻手將他拉入懷抱,下巴抵著他的額頭。“我很榮幸……可以認識你。”
塔塔沒有再說話,這一刻,他突然不想動。生命如果就此終結,長眠於她的懷抱裡。多好。
片刻的寧靜被敲門聲打破,門外傳來林雨凡的聲音,“初藍,醒了嗎?吃飯啦。”
喻初藍有些尷尬地鬆開塔塔,她坐起身,“好的,馬上來。”急忙下了床,想起一件事,她從口袋裡拿出‘黑夜罌粟’,遞給塔塔。
塔塔沒有起身,他疲憊地閉上眼,嘴裡輕聲說:“你留著吧,做個紀念也好。”
喻初藍握著戒指的手微微顫抖,她輕輕地關上門出來。她看著掌心的戒指。也許最後,她能抓住的,只是一枚戒指罷了。
林雨凡難過地看著她,她知道‘黑夜罌粟’對他們兄弟的意義,這枚戒指就代表了他們本身。她拉著喻初藍的手去飯廳吃飯。飯後,她請她相陪在小區裡散步。
“雨凡姐,你是凡人還是……神祇?”
林雨凡莞爾道:“我是半人半神,宙斯是我的父親。母親是幾百年前的東方女子。我出生後沒多久就淪落人間被現在的爸媽收養。”
棕色捲髮,白皙的面板。經她這麼一說,喻初藍才發現了她一張東方韻味的臉龐下所隱藏的如混血兒般的特質。
“你曾經也是神祇?”她問。
林雨凡微笑著點點頭,又隨之搖了搖頭。“我升神後就獻祭了自己的靈珀和神之身。為了阻止邪蠱魔吞噬聖山神族。是希望女神的最後心願和修普諾斯甘願與我共享生命線,我才能以凡人之身活著。”
她看著喻初藍一臉震驚的表情,微笑道:“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喻初藍眨了眨眼。“以前也許會以為是神話。認識塔塔之後,我的三觀已經顛覆地差不多了。”隨即微微低過頭赧然一笑,“我是說,塔納託斯。”
林雨凡輕笑出聲,拍了拍被她挽著的手臂,慢慢地走著。
“雨凡姐……”喻初藍想開口問卻又輕咬著唇。
“怎麼了?”
天色已暗。她低低地問道:“那塔塔的神之身枯竭後……他是否還有機會做凡人?”
林雨凡沉默地看著她,紅了眼眶。
“神祇也會死嗎?”喻初藍的眼裡全是灼熱的淚。
“一位神祇的消失,會被新的神祇替代。自然之力總會延續的。”林雨凡哀傷地說。
涕淚交加,如雨落下,喻初藍忍不住捂住臉抽泣。
林雨凡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