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時間,道路逐漸變窄,兩旁的房屋稀疏,彷彿進了村落,越往裡走,夢靨似的道路,連路燈也無。
喻初藍提心吊膽地被他拽著手,忽然間聽到海潮的聲音神秘地傾入耳中。雙腳踏上柔軟的沙地,海風吹拂,一輪圓月懸掛在海面上。
塔塔迎著月色往海邊走去,黑色長袍滑落在地,又脫下里面的T血衫,隨意地扔在沙灘上。“在這裡等我。”他頭也不回地說。
她望著他的背影,在月下猶如白皙美玉微光瑩瑩。直到他步入大海,她才收回視線。心在隱隱作痛,他今天對她露出了危險可怕的一面。可是自己仍無可救藥地被他所吸引。她感到一陣恐懼。
隨風傳來如海豚音般的清嘯,喻初藍抬起頭驚訝地四下張望,沙灘上並無他人。是塔塔在海水中發出的聲音。他露出上身仰望著月,月光灑落,悠然悽婉之聲猶如人魚唱晚。不知不覺間淚水模糊了眼睛,喻初藍擦了擦,再看時,塔塔已然潛游入海不見蹤影。
不到半個小時他便從水中探出,懷中捧了一堆東西朝岸上走來。他看了看喻初藍,眼含狡黠笑意。眼神彷彿在說‘你沒逃啊?’。他將東西一股腦兒地丟在她腳邊,蹲下身翻看。喻初藍趁著月光清冽,也好奇地看了一眼。原來是一堆貝殼、海螺和珠蚌。她開口說了十幾個小時冷戰以來的第一句話:“你去海里就是為了撈這些?那你在海里嚷嚷什麼?”
塔塔邊翻看著自己的戰利品,邊說:“怎麼是成嚷嚷了?我是去找海神,唱了半天也沒動靜估計祂還沒回來,順便吸引些小傢伙,換些路費。”
他用衣袍將它們包好,起身準備帶走。喻初藍伸出手拉住他的手臂。
“它們都是些小生命,在海里待得好好的……”
塔塔目光清冷地看著她。“特殊情況,就當海神的資助吧。祂要是在,我也不至於這樣落魄地困在凡間。”
“塔塔……”她不肯鬆手。“我們想別的辦法吧。”
他一手提著包裹,一手提著喻初藍走上岸。回到小旅店內,喻初藍關上門不再理睬他。
天未亮,他去了最近的海鮮市場,賣掉海產,換了一百多塊錢。將攜帶著海腥味的鈔票放進懷裡,他想起喻初藍在月夜下悲傷的眼睛,心裡也不是滋味。
他們開回汕尾,給車加了油,接著直奔深圳。他也推測過修普諾斯的所居城市,可惜資訊量微乎其微,難以判斷,只知道他的妻子是帕西提亞,半人半神,為了邪蠱魔之戰獻祭了神體和靈珀,做回凡人。
身後的喻初藍像昨天一樣默不作聲,他也無心再去理會,看管她一人的性命已經拖延了不少時間。
中午時間達到繁華都市深圳,‘黑夜罌粟’還是沒有感應到修普諾斯。身上的錢已經所剩不多,他調出記憶庫中的地圖定下下一站—廣州。到達目的地時是晚飯時間,他將車停放在停車場便帶著喻初藍去酒吧夜場。
一連詢問了十多家,沒有任何工作機會,倒是有幾家招聘女服務員。晚上七點,喻初藍還餓著肚子,塔塔還在試著尋找。他進去一家剛開啟前門做生意的酒吧,臺上樂手正在給樂器調音。值班經理指揮著員工做最後的準備工作,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幹什麼?’,他轉過身看到一個身穿黑衣頭戴帽兜的青年拿起吉他站在麥克風前,邊彈邊唱。起初他以為是來酒吧的客人上去玩鬧,待他一首歌唱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光顧著看他表演而暫停了手上的工作。
他正要前去解決這個突發問題。這時,老闆從裡面的辦公室邁了出來,她穿著緊身裙,踩著高跟鞋緩緩地坐上吧檯的高腳凳,饒有興致地看著臺上。
當青年摘下自己的帽兜,老闆那時的表情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兩眼發光。值班經理意味深長地搖搖頭,這個年輕人看來是想應聘駐唱歌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