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他的手在那裡,她剛剛表達得很清楚了。
掌心指腹下,那細膩的肌膚,柔滑不己,教他有些著迷。
她身上,還有一種甜甜的香味,一種像混合著剛出爐的麵包與焦糖,還有一點點的香草,那種讓人忍不住想深吸口氣,令人安心的味道。
所以,沒有動,不想動。
他喜歡將她擁在懷中的感覺,好像他真的擁有她,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待在這裡,屬於他。
她需要他。
他這般告訴自己,但卻更清楚,過去那一年多,只讓他更清楚一件事——
真正需要對方的人,是他。
他需要她在這裡,就在他身邊,就在他懷裡,崇拜他、需要他、嘮叨他、喜歡他、在乎他……
不知她又夢到了什麼,一滴淚,再滾落眼眶。
然後,他聽見她低如蟻語的夢吃,他困惑的湊近,只聽她哭著硬嚥道歉。
“阿震……對不起……”
她揪著他的衣,苦惱的哭著小聲說:“我不會……不會喜歡你的……一定不會……不會了……”
心口,驀然揪緊,被那字句狠狠抓住,他無法置信的瞪著她,只覺喉嚨緊縮。
“你不要不回來……”她硬嚥的將小臉埋在他胸口,輕泣著,吐出只敢在夢中說出,藏在心底的渴求:“不要不回來……”
她說得很小聲、好小聲,像是怕被誰聽到,語音微微的顫抖。
那斷續悄然的夢囈,字字都如響雷,撼動著他的心。
心疼、不捨、罪疚將他包圍,淹沒。
當另一滴淚落下,他伸舌,舔吻接住那滴又苦又鹹的淚。
“別哭了……”抵著她的額,他啞聲開口:“別哭了……”
也不曉得她是聽見了沒,但她微微的戰慄著,更加偎進了他懷中,暗啞的偷偷要求。
“拜託……不要討厭我……”
寒冷的北風,在窗外呼嘯而過。
氣溫降了又降,他卻不覺得冷,只覺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快好快,全身上下都和胸中那顆激昂的心一樣,熱得發燙。
可以嗎?
這樣子,是可以的嗎?
他是不是,可不可以,自私一點,奢求更多?
這對她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他如何能夠放開她?教他如何能放手?
擁抱著這個佔據著他心神的笨女人,他閉上了眼,不由自主的把手收緊,再收緊,將臉埋入她髮間,感覺著她的溫暖與心跳。
以為他會忘記,以為她會改變,誰知都沒有。
可以嗎?
他是不是……可以?
第14章(1)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顯得陰暗。
她可以聽見寒風,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奮力呼號著,只能慶幸自己沒有因此凍死。
睏倦的爬起身來,還是有些頭暈目眩,但小腹的疼痛總算消減許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凍得像冰塊,她低著頭,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見熱水袋掉到床下了。
難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著自己,打著囉嗦走進浴室上廁所,然後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臉刷牙。
話說回來,她真的以為自己會凍死呢,可是後來好像是怎麼了?
她擰著眉頭想了一下,跟著小臉驀然一紅。
啊,後來她夢到了阿震。
她一邊刷牙,一邊羞窘的翻了個白眼。
媽呀,她真的是一個花痴耶,竟然做夢夢到一個一年半都沒訊息也不回來的傢伙——嗯?不對,他是不是昨晚有打電話回來?
她又停下刷牙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