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醫生慎重的告訴謝繁華,暖傾城的情況不好,需要手術,否則……
手術,說的容易,可是要找一顆匹配的心臟又談何容易?
醫生離開後,謝繁華站在原地久久的愣住了,他忽然想起暖傾城那次徹夜未歸來,他打她電話她也不接,當時,她應該是在醫院吧,她在對他說謊,陪她來的人只怕是書帆。
謝繁華的心中一刺,很不是滋味。
暖傾城被送進病房,她又一次相安無事,但是向這樣的相安無事還能走運多久呢?誰也不知道,死亡之門已經在漸漸對她開啟。
謝繁華心情沉重的守在病床邊,握著她的手,心底一片灼痛。
他覺得,喜歡一個人真的一點好處都沒有,會心痛,會難受,會心情不好,會茶不思飯不想。
雖然這種感覺糟糕透了,他又是那麼的甘之如始。
他的腦海中又冒出兩個字來,體檢……
原來她早就已經知道,所以才會跟他提分手,然後一言不發的退學離開,她是想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的死去嗎?不讓任何人知道。
越想,他的心裡越難受,越覺得自己那麼混蛋。
難受的他最後被她右手那少掉的半截的小手指吸引了去。
這段時間,怕她會傷到自己,所以他已經沒有再給她帶指套,他經常會看見她那根少掉一截的手指,每次看見的時候,他都會恍惚一下,同時心也會被刺一下,生出幾分內疚和疼來,這是一向冷情的他從未有過的事情,卻一次次的在她的身上破裂。
以前他不覺得什麼因為他不喜歡她,如今,他們的關係不一樣了,他也總算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的感覺。
只因為,這節手指她因為他才失去的。
他是謝家的孩子,錦衣玉食出生,看似富貴華麗卻又從來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的人生早就已經被定好軌跡,就算他不喜歡,卻也從來沒有反抗過,因為他知道,反抗沒用,也不會有人去關心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於是他也習慣了他們的各種安排,只是枕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漸漸的他的脾性也變得更加淡漠冷情起來。
他的高考是按照家裡的要求考的,他的大學也是按照家裡的要求上的,他十九歲那年她才十四歲,他不想出國留學,爺爺奶奶和父親卻硬要送他出國留學。
一直都被他們左右著人生的他第一次放縱自己,那也是他第一次去酒吧那樣的地方。
那天他的心情不好,因此脾氣也很衝,只想好好的發洩一下心中的鬱結之氣,因此當有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他之後,他毫不猶豫的揮出了拳頭。
酒吧本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有些人,你得罪了,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化解的。
他和那些混混打了起來,他們人多,最後他被打的很慘,其中一個混混拿起啤酒瓶磕掉一塊,露出鋒利的尖刺朝他刺來,是傾城闖出來替他擋的,代價是她少了一根手指。
現在想來,她怎麼可能那麼巧的出現在那樣的地方?她肯定是跟著他一起去的。
那件事,他因為她,成功了有了藉口留下,與其說她是他的責任,不如說,他其實是想借她為藉口而留下來。
因為那件事,於是家裡人也沒有反對他。
後來,他們的交流從以前陌生多了起來,卻依舊是陌生人,只是比以前的陌生無形中多了一些交流而已。
如今,謝繁華看著傾城那節少掉的手指,只覺得曾經的自己是那麼的冷酷,殘忍又涼薄。
暖傾城醒來時候太陽已經下山,天色已經在開始漸漸拉下夜幕。
她眨了眨眼睛,然後側眸看向一旁的謝繁華,就見他紅著眼眶,眼底一片複雜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