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雖然,她戴著一張猙獰的面具,但,當那抹玄色駕馳在馬上,當她腳踝的銀鈴漾進他的心底時,他知道,那就是她.聖華公主―奕翾。
然,他和她再次見面的場景,卻是在短兵相接的時刻。
那是他抵達平洲的第二日,拂曉時分,聖華公主的軍隊便吹響了出戰的號角,而他則率領三萬精兵出城迎敵。
戰鼓擂動,兩軍廝殺間.是血雨腥風,也是絕情殘酷。
在這場戰役中,他的日光卻始終追隨著那抹玄色的身影——
近了近了,在她馳著戰馬逼近他的那刻,在她舉起手裡銀閃閃的長劍砍向他的那刻。
他甚至忘記了閃躲,血光濺出,是一名他身邊的護軍替他檔去了這一劍,代價則是那名護軍的手臂被生生地劈斷,但,護軍吭都沒吭一聲,只是竭力繼續護著在他看來失神的翔王。
翔王被這血霧終是震懾得回過神來,刀格開斜刺裡放來直射那名護軍的冷箭,接著,將那刀直擲進射冷箭兵卒的右臂,那兵卒吃疼不已,弓箭離手之際,翔王一個漂亮的騰空掠去,只坐到聖華公主的身後,反手奪過她驚慌中利來的劍,不顧手心的血淌落,只越過她,一手握住馬韁,一手用奪來的劍尖一刺馬的臀部,馬兒嘶鳴一聲,四蹄躍開,朝開闊處奔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無論是坤朝計程車兵,還是聖華公主麾下計程車兵,都紛紛避讓.也不敢刀箭相向,生怕誤傷各自的主子,如此.很快,他們便絕塵而去。
聖華公主怒極,奮力要掙開他的相擁,但,卻聽到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附在她耳邊,低低說出一句:
“奕翾,別再離開我,好麼……”
尾音被風吹散,帶著一絲不期而至的悲涼,聖華公主隨之停止了掙扎,任由他駕著馬,繞過軍營,順著山道,來到姆勒山的半山坳中。
這裡,很安靜,也唯有這裡沒有被山下持續的血戰所渲染,依舊碧草茵茵,山花爛漫。
他鬆開她的身子,率先下馬,注目於她。
縱然,她的臉上戴著面其,可,面具後的眼晴,卻是如彼時一樣明亮,在驕陽下,湮出淡淡的紫色光芒。
是她,真的是她。
“奕翾——你還活著,太好了。”他的聲音帶了些哽咽,這些哽咽,讓他本來硬朗的臉部線條都瞬間柔軟下來。
其實,他也只有在她跟前,會這樣,而因為,蒹葭像她,所以,在蒹葭跟前,他也做不到決然。
“你該很失望才是,尊貴的坤國翔王殿下,我沒有死,對你們坤國來說,不是噩夢的開始麼?”聖華公主冷冷地開口,不復當年的溫婉柔順。
但,當一個柔弱的女子經歷了生和死,經歷了看似背叛和利用後,誰,都不可能再像當初吧。
對於這些,當初的他並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甚至迴避自個的心意。而值得慶幸的是,上蒼給了他一個機會,她沒有死,讓他有機會對這件事進行彌補。
“奕翾.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彌補當年對你的傷害,好麼?”他上前一步,語音是誠懇的。
聖華公主本來只是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睥睨著他,待到他說出這一句話時,忽然咯咯笑出了聲,旋即,翻身下馬,她身著玄色的戎裝,玄色的披風迎風飛舞著,再不似當年,她只愛穿雪色裙衫的樣子。
“給你一個機會?那當年,誰給過錦國一個機會?連手無寸鐵的女子、孩子你們都不放過,只因為,他們是錦國皇室的人,我真不知道,西陵夙和你的心是怎麼長的!”聖華公主愈說愈激動,她的身子禁不住地,在瑟瑟發抖,彷彿,又回憶起,三年前,那充滿殺戮和悲痛的一天。
“奕翾,這件事或許不是你想得那樣——”翔王想要說些什麼,聖華公主卻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