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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待到他們兩敗懼傷,她或許才能從中有所謀算,有救回父皇的一線生機。
為了父皇,唯有讓她這個妹妹做出點犧牲,假如命好,又假如那國師拼死相救,可能,還是有一線生機的罷。
此刻,她決然地躍飛出去,回到自己的寢殿,裡面攏了淡淡的蘇和香,宮女都被她摒去室外。
換上往日的官裝。髮髻因著脫去巾帽微微鬆散,站在菱花鏡前,倒真像是夢初醒的樣子,她仔細的上了一層妝,心裡,卻在描畫遠山黛眉的時分,難受得緊。
人人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可,她容給誰看呢?
往日裡,尊崇備至的她,總以為憑著那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加上錦國公主之尊,必能得到如意的佳婿。
但,最後呢?
即便,她成為坤國帝王的妃子,卻並不盡如她意。
皇甫漠,皇甫漠!
他的心是怎麼長的,真的和名字一樣冷漠無情嗎?
傳言裡,都只道他後宮佳麗無數,可,卻是沒有幾人,能活過一個月。
他一夜能御數女,哪怕一夜歡愉,第二日換來的,或許就是紅顏薄命。
這樣狠辣絕情,又有著特殊怪嗜好的帝君,她本以為,誰若嫁了,必會後悔。
所以,當父皇將奕茗聯姻觴國時,雖然曾嫉妒過,畢竟,觴國乃北漠的強國,可,她也安慰自個,這種帝君必是個囂張乖戾的暴君,父皇是疼她,才不讓她去聯姻。
也直到耶一年,皇甫漠親自到錦國迎親,她終是由不得自個不被他所吸引。
起初動心的,是他的容貌。
男子的容貌竟能不比她的,遜色一分一毫,讓她的目光沒有辦法不為他所流連。
其次動心的,是他的學識。
在國宴時,寥寥數語,便將幾個平素酷愛炫耀的學士老匹夫駁得啞口無言。
最後動心的,是他的細緻。
那一日,國宴結束,她按著規矩離席,往殿外去觀賞喜慶的焰火,許是心境不復平和,好端端地往前走去,都會沒有注意到一側擺放的插花,差點要將那插花撞落時,明明和奕茗走在前面的他,卻略滯了步子,袍袖一揮間,便將那插花不動聲色的歸回了原處。
其實,說到底,這所謂的動心,皆是那電光火石一剎那使然。
說不清為什麼,她就讓皇甫漠雪色的身影,自那一日起,深駐進了心底。
可,這一輩子,終究,是不能了。
“來人。”她理完妝容,將髮髻一併整理妥當,喚道。
“娘娘有何吩咐?”殿外,立刻傳來貼身宮女雅雲的聲音。
“替本宮準備點心。本宮要去皇上那。”
“是。”雅雲應聲,不一會,就吩咐宮女端來幾樣精緻的小點,隨她往西陵夙的寢殿而去。
鄧公公伺候在寢殿的門口,見她來了,通傳進去,西陵夙便允她入內。
她將這點心擺放在帝君跟前,瞧他摺子果然批得差不多,此刻到晚宴還有段時間,這段時間拖過去了,晚宴結束,也就好說了。
畢竟,先前蒹葭出了那件事,晚宴,既然要面時觴帝,試問,西陵夙難道真能大度到仍帶她過去嗎?
所以,只需在這段時間內,別讓西陵夙想起奕茗就成了,至於跟前伺候奕茗的宮女,眼見著奕茗和玲瓏在殿內,摒退了她們,若沒有皇上相傳,即便是千湄,都不敢造次地進去。
待到後來發現奕茗不見了,夜色深沉下,定是不方便尋找,如此,最好的救援時間也就過了。
海水是最能毀滅一切的東西,不留任何痕跡。
而坤國的欽聖夫人和觴國的國師一併失蹤,連伺候夫人的宮女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