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過好了,王老掌櫃對兒子更加地上心。衣食起居,無一不是親自照料。待到兒子大些,王老掌櫃便送他去唸私塾,還央先生起了個學名,喚作王文進。
白駒過隙,斗轉星移。一晃,十多年過去了。這王文進業有所成,進了學,有了生員的資格。王老掌櫃也不勝歡喜,琢磨著王家不定這一代能出一個官宦人物,那就真是祖上積德了。王文進不好嬉遊,日日在家攻讀詩書,專等幾年後的北闈鄉試。小康之家,父慈子孝,倒也其樂融融。
約在前年,客棧裡來了個女子。說是老家鬧瘟災,人都死絕了,只剩她無依無靠。實在沒了生計,那女子想起爹孃生前曾經講起過,她有個遠房表叔在京城,於是便要著飯,一路打聽過來。輾輾轉轉,費盡周折,這才找到了悅來客棧。
對於這房遠親,王老掌櫃卻是印象模糊。可見那女子悲苦,倒動了惻隱之心,也沒細問,便認下了這個表侄女。
這女孩生就的水靈,吃穿一精細,人越發滋養得嬌嫩無比。她二八年紀,朱唇粉面、明眸皓齒,不光會做針織女紅,還打得一手好算盤。時日一久,櫃上活計也接得起來。王老掌櫃看在眼裡,喜在心上。對這個侄女,更加地疼愛。
王老掌櫃琢磨:這表侄女出落得如此出眾,而王文進也到了談婚論嫁的歲數。不如將兩人湊成一對,你恩我愛,親上加親,倒是一樁上好姻緣。
心裡盤算好,王老掌櫃想先探探表侄女口風。表侄女一聽,當即臊得兩腮緋紅,埋著頭半晌也沒作聲。
倒是王老掌櫃有些心急:“好侄女,成與不成的你給句痛快話。你與進兒都是我手心肉,倘若覺得委屈,叔絕不強求,咱就當沒這事兒……”
那侄女忸怩半天,吐出句“任憑叔父做主”後,便捂著臉,羞答答地跑入閨房去了。
王老掌櫃一看這樣,便明白了侄女的心思,喜滋滋地跑去同王文進說了。
王文進一聽,同樣欣喜異常。表妹貌美德賢,他早已心生愛慕。眼下要結為連理,又豈會不肯?於是乎,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由王老掌櫃出面,選好日子,訂下了這門婚。
訊息傳出,客棧裡頭就忙活開了:有去打首飾的,有收拾嫁妝的,有置辦衣裳的。都準備停當後,就掰著手指數日子,盼著婚期來臨。
眼瞅著這大喜的日子一天天近了,王掌櫃一家只顧著歡喜,卻不知禍事也如影隨形。
那天晚上,王家大排婚宴。王文進心情暢快,便貪杯多喝了幾盅。幾番酒敬下來,王文進覺得頭暈腹脹,便搖搖晃晃地跑去後院解手。
可王文進這一去,就再也沒見著回來。眾人吵吵嚷嚷,不曾留意,王老掌櫃卻放心不下。他尋個由頭,從酒桌上抽身出來,去往後院一探究竟。
剛踏進後院,王老掌櫃便傻了眼。只見王文進躺在地上,緊緊捂著褲襠,痛苦地滾來滾去。
“進兒!你怎麼了?”王老掌櫃一把將兒子扶起,急得直掉眼淚。
可王文進滿頭大汗,疼得根本說不出話。
見兒子緊捂下身,王老掌櫃趕緊去摸。豈料一把下去,王老掌櫃的心裡面卻“咯噔”一聲。
手裡怎麼黏糊糊的?!
趁著月光一瞧,王老掌櫃的心“唰”就涼了半截。掌中,竟然滿是刺目的鮮血!
王老掌櫃顧不了許多,慌忙撩起兒子衣襟驗看。只一瞧,王老掌櫃便當場驚蒙了。
王文進股間血汙橫流,陽根齊茬斷掉,一對春袋子,也被生生扯開!
洞房花燭夜,竟出了這檔子禍事,這讓王老掌櫃怎不吃痛?若傳揚出去,王文進怕是不能做人了。
王老掌櫃強壓著驚惶和悲痛,沒敢作聲。他定了定神,扶起王文進,踉踉蹌蹌地穿過花廳。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