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沒人使用的空房間。
我從那位親戚家通學,但生活並沒有因此獲得安穩的保障。我在他家待了三個月左右,接著寄宿在別的親戚家,過了兩、三個月之後,又被踢到另一個親戚家。
就這樣,當我升上高工三年級,才搬到父親說已經打過招呼的松戶姑姑家。她家的女兒已經出嫁,因此允許我住進她原本使用的房間,但是嚴格禁止動她房間裡的物品,只可以使用書桌和書櫃。緊閉的壁櫥在縫隙貼了幾張紙,而且還捺上封印。至於衣櫃則是上了鎖。
房間裡擺了一臺小型音響,使用的時候必須經過他家人的同意,不過我還是經常擅自使用。我會帶上耳機,收聽FM播放的流行歌曲和外國音樂。聽音樂的時候,是我在那段顛沛流離的生活當中唯一心情平靜的片刻時光。其實,我比較想聽唱片,但是唱片應該都放在壁櫥裡吧。
書櫃上排列著小說、上學時用的參考書和少女漫畫。其中,還摻雜著幾本女性雜誌,雜誌的內容讓從沒看過這種書刊的我大吃一驚,裡面有許多關於性愛的大膽表現。我這才知道,原來女性對性愛也有興趣。好一段時間,閱讀那些雜誌成了我私密的樂趣。
我每天疲於應付他們家的人。不過,事後回想起來,其實那家人都是好人。他們和我沒什麼血緣關係,卻供我吃住,還讓我去上學。雖然他們常常讓我覺得自己很礙事,但他們卻不曾把厭惡的心情寫在臉上,或用難聽的話挖苦我。我後來想想,其實在壁櫥上封條或衣櫃上鎖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雖然她女兒嫁出去了,不過也真虧她肯同意把房間借給我呢。
她女兒經常回孃家,看到我的時候,還會笑著對我說:“房間你可以隨意使用。”
有一天不知道怎麼著,我發現衣櫃和牆壁間的縫隙間塞有東西。我用三十公分的尺將它勾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小紙袋,裡面裝著六個未使用的保險套。
我當然知道這種東西的存在,只不過實際看到還是頭一遭。我不清楚房間的主人公為什麼會有保險套,又為什麼會將它塞在那種地方。然而,發現保險套卻讓我想象到房間主人做愛的情景。那種幻想讓我感到異常地興奮。我生平第一次戴上保險套自慰。不用說,我在腦中侵犯的物件自然是房間的主人。罪惡感和破戒意識交融,化為一股刺激,讓我達到至高無上的快感。射精之後,我虛脫地思索著該講使用過的保險套丟到哪裡才好。
父親依舊下落不明。我不知道親戚是否積極地調查父親的下落,至少松戶家的人應該不會認為保持現狀即可。只不過,他們似乎在思考別的解決方法。因為姑姑曾經這樣問過我:“我說阿和,你會不會想要跟媽媽一起住呢?”
她指的媽媽當然是我的生母。她大概是認為,與其找到父親,不如把我交給母親比較快。
老實說,事到如今我並不想和母親同住。我對她的母愛抱持懷疑,更對她的不負責任感到生氣,但是我卻回答:“我不知道。”
“可是,還是和親生母親一起住比較好吧?”姑姑還是繼續問我。
我偏著頭,回答:“我不知道。”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姑姑不滿地點頭。
後來,把我交給母親的計劃好像失敗了。她們不可能找不到母親住的地方,說不定是母親拒絕了。我從很早以前,就親眼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建立了一個和樂的家庭。在那之後,松戶的姑姑不曾再問我與母親同住的事。
升上三年級,自然必須考慮未來的出路,但這完全輪不到我操心。在我幾乎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學校就已經幫我安排到一家制造廠工作了。雖然名為造船廠,但實際上卻不製造船隻,而是一家以製造重機械為主的公司。
畢業典禮後不久,我就住進了位在府中的單身宿舍。一個離車站很遠,連要到公車站都得走上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