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潮溼的空氣讓人更加難以接受。
年關馬上就要到了,嶽琳家裡頭甚至沒生爐子。穿著厚厚的棉襖,嶽琳的弟弟嶽解放對父親大聲說道:“爹,明天我一定要和大家一起去。”他父親聽了之後大怒,因為凍瘡而顯得斑駁的手掄起來就衝著兒子打去,兒子身手自然不是老父親能比的,他往後退了一步,就避開了老爹的耳光。
不過嶽解放也不敢繼續留在家裡惹老爹生氣,他悶聲悶氣的說了句,“爹,你別管了。這次不把欠下來的工錢要回來,我這個年就不回家啦!”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衝出屋門,消失在黑夜裡。
“你給我回來!”嶽解放的父親邊喊邊追出門去,可老頭子腿腳也不靈便,等他出門,兒子早就跑的無影無蹤。
“你這個不孝子!”在刻骨的寒意裡,老爺子對著行人稀少的夜晚道路喊著。
就在老爺子考慮是不是再繼續追下去,老太太跟出來拉住了老爺子。把老伴拽回屋裡,老太太低聲說道:“老頭子。讓他去試試又怎麼樣?鍋都要揭不開了,還不讓人去找活路麼?”
“你!”面對這個不認同的態度,老爺子怒氣勃發就要發作。可看著屋裡面冰冷的鐵爐子,看著往年釋放溫暖,現在卻冰冷的鏽跡斑斑的鐵皮煙囪。老頭子斥責的話噎在喉嚨裡頭,怎麼都說不出來。
第196章 內外轉換(十九)
七八個小夥在一間小屋裡塞著,最初的時候還是情緒激動,不過沒多久也就在寒冬裡開始有些蔫了。這些小夥都是省裡機械廠的工人,最近幾個月機械廠基本停工。工資發不下來,退休金髮不下來。一群人沒了收入,更看不到開工的跡象。心裡面的痛楚難以形容。
負面情緒積累起來,不少工人串聯要趁著過年前去堵了廠門鬧事。最初的時候大家覺得這想法不錯,不過再一想又覺得不妥。倒不是大家怕堵了廠門,而是廠裡面本來就沒什麼人,堵了門又有何用。
接下來的提議就是去堵廠長的門,可廠長和那些負責的人這幾個月受到了空前的關注。人人家裡“門庭若市”,去哀求的,去要錢的,沒日沒夜絡繹不絕。最近一段時間裡面,這些人家根本看不到人氣。大門緊鎖,還是從外面上了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找不到負責的人,這些年輕人也感覺抓瞎了。他們對復工已經沒有了期待,現在期待的就是趕緊把幾個月欠下的工資給要回來。不管如何,先把年過了再說。過完年之後各自找營生去幹。找不到人,難道就這麼熬過春節不成?
嶽解放緊咬嘴唇,面對一眾想不出辦法的人,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咱們廠掛著湖北省機械廠的牌子,咱們就去找省裡。”
沒人立刻回答,倒不是大家覺得這可行或者不可行。而是大家從來沒想到自己和省裡有什麼關係。廠子不行了,自然找廠子負責人。跑去找省政府,這明顯沒有找對物件啊。
“平常廠長一說就是廠裡面是省直轄的企業,就跟國企是國家直屬企業。我記得幾年前省長還來咱們廠裡看過好幾次呢。”嶽解放尋找著省裡和廠裡的關係。
“那時候你還沒入廠呢,你怎麼就敢說省裡和廠裡一定有關係?”旁邊的兄弟帶著些嘲諷的語氣說道。
不過有反對者的時候,大概都有支持者。另外一個兄弟說道:“我記得那次。我也沒入廠,那時候我爹在廠裡,為了迎接省裡的大幹部,還加班打掃衛生。那時候我記得老爹他們還說,省長專門說了,咱們機械廠是省裡的企業。還有什麼別的一些話。”
有人支援,自然有人跟進。另一個兄弟想起了什麼,他連忙說道:“我家牆上還有個報紙,上頭記得就是這個。那時候有張照片在上面,我爹作為工人代表還在裡面呢。”
“那就趕緊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