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拿來。”嶽解放連忙說道。如果有政府的報紙作證,那就不會錯。
終於找到了一個責任人,即便是大家從沒想過去招惹的責任人,前方也好像出現了一盞微弱的燈火。屋裡面氣氛總算是有些熱活躍起來。
單位的房子都很近,去拿報紙的沒多久就來了。報紙發黃的厲害,紙質也變得頗脆,好幾個地方出現了邊緣頗為整齊的不規則孔洞,整片的報紙碎掉後落下來。不過湊在燈下看,一篇報道躍然在頭版上,大大的標題寫著《省委書記周正雄視察我省機械廠》。這篇稿子倒也中規中矩,先介紹發生了什麼,再寫一下湖北省機械廠的情況。最後是市場經過,最後喊幾句口號。相關介紹把湖北省機械廠與省裡的直屬關係寫的清清楚楚。
原來機械廠是省裡管的,年輕工人們恍然大悟。找到了真正的東家,剩下的方向自然明朗起來。不過這明確的關係讓這些年輕人感到畏懼,且不說高高在上的省政府已經超出了年輕人的想象。就說兩年前的嚴打,把那些偷東西的,搶劫的,還有在街上胡作非為的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那些為非作歹橫行街市的傢伙們被押著遊街示眾,關監獄的關監獄,槍斃的槍斃。人民自然是心情愉悅。不過這些也彰顯了司法的威力。這年頭家庭規模普遍較大,若是家裡有四五個男孩,在街上就是不敢招惹的力量。可是在權力面前,這種家庭的力量太弱了。流傳的比較廣的一個新聞是,兄弟五人被槍斃四人,唯一沒死的倒不是因為政府不可以判死刑。判決書上寫著,如果連這個都殺了,對他們的父母太說不過去。所以這個犯罪行為比較少的被判處死緩兩年。如果在兩年裡面再沒有悔改,到時間之後就要殺了。
那幫橫行街面的人和兄弟團伙被殺的落花流水,那些在鬥毆中敢動刀子的傢伙被繩捆索綁,背後插著一個高高的牌子。在卡車上游街示眾的時候,大家看到的都是一張張帶著恐懼的臉,哪裡還有他們沒被抓之前的兇悍。
連這些人在政府面前都跟狗一樣,嶽解放這些普通百姓們又怎麼敢去對抗省政府。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
一片沉寂之時,拿來報紙的兄弟突然喊道:“你們看這個!”
也不管大家沒精打采的模樣,那兄弟大聲念道:“聖上在政府工作會議上做出指示,在企業管理權轉移之後,不允許出現拖欠工人工資的事情。企業歸各省管理,各省政府都必須對這些事情負責。”
唸完之後大家一時沒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那兄弟彷彿抓到救命稻草般喊道:“聖上說了,咱們這種省裡直屬的企業要是發不出工資,省裡必須負責。這不是咱們說的,這是聖上說的!”
屋裡面再次沉寂下來,不過這次卻不是那種絕望的沉默,而是大家看到了新的靠山時的悸動。在這些普通民眾看來,聖上所說的一切都是省裡必須聽的。更何況聖上明確所說的內容正是給老百姓撐腰的話。這可不是傳言,而是省裡報紙明確刊登的話。難道省裡敢偽造聖旨麼?沒人敢相信這個!在現在的情況下,也沒人願意相信這個。
一眾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的情緒準備都已經完成,可這關鍵的一步卻沒人敢先突破。嶽解放咬咬牙,恨恨的說道:“廠長沒良心,我們就去找省裡求情。請他們無論如何按照聖上所說的,把欠咱們的工資給咱們。拿了錢之後咱們就和廠裡面沒了干係,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想把錢要回來的,就跟我去。”
有人還在畏懼,有人也豁出去了。一位叫周立文的兄弟跟著說道:“我們不是去鬧事的,我們是去求著省裡把廠裡欠我們的工作發下來而已。怕什麼,我們又沒幹壞事。難道我們被人欠錢的就成了壞人不成?說壞人,廠長他們才是壞人。”
把這個好人壞人分清楚了,其他不敢去的兄弟也有了勇氣。是啊,大家本來老老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