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意的撇嘴:“你也知道是小業市數一數二的,人家餘小姐的夫婿那是做貢品的倉家,四通市上的鋪子都有好幾家。”
“倉家在洛陽那也是大家望族,她家的族長可是太學院的院長。”
眾人驚呼:“難怪她家紙能做貢品。”
也不知道其中有什麼必然的聯絡。
“據說那倉家公子長得跟畫上的仙子一般,衡江公主都想要娶,但是被餘小姐搶到了。”說話這人一臉得意,彷彿搶到的人是他。
“那倉家公子是個有見識的。”刷完馬桶的主夫直起腰將桶往上臺沿兒一靠順著晾水,眼角斜吊著看向一旁搓洗小衣的男子:“衡江公主訂下了羅家的小公子,那可是高聖夫後的孃家,倉家公子嫁過去那不就是個侍君麼?要說這男子有幾個會輕賤的願意給人做侍?”
搓洗衣服的男子沒回頭,只是挪了挪腳避開從馬桶裡順流下來的汙水。
旁邊的夫主拐了拐那人:“陳相公,你家若喜要送去學堂了吧?”
“恩。”那男子低聲回答:“明天就去。”
“哪裡湊到的束脩?”
陳家在小業市有家小小的香火鋪子,陳相公的妻主三年前病死了,家主留下一個老公公和一個年幼的女兒。老公公脾氣不好,三天兩頭就能聽到陳家相公被打的聲音,周圍的夫主們對這個有些內向怯懦的男人很是同情。今年陳家女兒若喜到了入學年紀,便託人打聽私塾的事情,杜家掌櫃的堂姐正好是個夫子,便問了訊息上門去告知。
誰知那陳家老公公又是打女婿又是罵來人,就是不同意讓孫女去上學,杜掌櫃勸說了幾句,他便將陳相公趕到門外不讓回去,讓杜掌櫃領家去做侍。當日小業市上鬧得沸沸揚揚,便有人起鬨讓杜掌櫃乾脆撿回去算了,陳相公可算是清秀佳人一枚。這可氣壞了一旁的杜相公,幫人惹得一身騷,看著陳相公哭得梨花帶雨,自家妻主也面有憐惜,他可得好好敲打敲打,免得真是招了狐狸精入門,那日子就沒發過了。
“餘家小姐給的”陳相公小聲答道
“她租了我家後院制蠟的小作坊。”
作者有話要說:
☆、燦蝶箋
清晨淅瀝瀝下了場小雨,卯時一刻便停了。
卯時是平日倉吉兒起床的時間,往日卯時一刻他已經收拾好坐在飯廳吃早餐了,今日卻還端坐在鏡臺前,敞開的妝奩裡擺放髮簪的一格被撥弄得凌亂。
“公子,就用這隻羊脂玉的茉莉小簪吧,和這身蘇繡月華衣上的茉莉刺繡正好相配。”
“恩。”倉吉兒對著銅鏡端瞧半響有些擔心的問:“會不會太素淨了些?畢竟今日、、。”
後面的話被門外小童的問候聲打斷,片刻,倉夫主走了進來後面跟著新配的小侍團兒。
“父君今日怎麼起得這麼早?”倉吉兒行禮問安一邊打量父親,一身鏤金絲鈕牡丹花紋蜀錦衣,是這些年難得見到的盛裝,依舊羸瘦但略施薄粉的面色看不出往日的青白,眉宇間沒了糾結愁怨顯得年輕不少。
倉夫主也帶著笑容上下觀瞧自己心愛的兒子,嫩嫩鵝黃底子上大片清新的白色茉莉繡花,烏黑的長髮半掩著茉莉的小簪,像是隔花觀人,又如花隔影疏。
“是素淨了些。”倉夫主從妝奩裡拾起一對蝶形滴水耳墜,滴水的珠子是上好的火玉,嬌豔欲滴的紅映襯得肌膚越發白瓷細膩。
“大哥。大哥。”門外蹦進來一個暖黃色的香蕉蘋果:“雨停了呢,我剛剛聽到倉管家在喊人清掃門口的積水。”
待看到屋裡的父君便施禮問安,又轉個圈兒向他展現自己新上身的漂亮衣服。
倉夫主露出滿意的笑容,而倉吉兒微皺了皺眉。
男女有別,雖說年歲小時不區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