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散了的掉隊者,還以為夏軍再玩什麼花樣的幕府軍寧可聽著城外時而響起的銃聲,也不敢輕易開門迎戰,從而使得各路小股夏軍能在江戶町裡橫衝直撞、為所欲為。
“水戶大人,目前外櫻田門、半藏門、清水門、和田倉門、馬場先門方向都發現有夏寇的小股部隊出沒。”綾部時泰再度向德川綱條報告道。“雖然軍勢規模都很小,但從範圍上來看,江戶城已經為夏寇所包圍了。”由於夏軍的出沒,所以江戶町奉行所的與力、同心們也被迫撤回了城中,現在除了柳生一黨的亂波以外,江戶城的耳目已經大部分喪失了。“另外松平侍從名下官回報說,城內的糧秣藥品倒是不缺,但是醫士全無,一旦開戰,只怕傷者無法救治,堅持不了多久”
“這個混蛋是被夏人打怕了。”綱條異乎尋常的爆了一句粗口。“好了,本家知道了,但是眼下合福寺長老還沒有回來,戰和尚未有定論,讓他安心守備就是了”
475。東征日本(18)
暮色沉沉,水戶藩主德川綱條在江戶城西之丸裡坐臥不寧。西之丸是將軍嫡子的居所,由於現任將軍綱吉沒有子嗣,由副將軍格的綱條入住自然沒有什麼犯忌諱的地方。只是如今派去與城外夏軍聯絡的寺社奉行合福寺道彥一去不返,這就讓綱條有些心神不寧了。
用過城內廚頭奉上的兩分著(注:將軍的飲食有嚴格的規定,大約也就四菜一湯,而且份量很少,每份只夠兩筷子),無心點茶的綱條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可是道彥依舊沒有回來。不得已,綱條只能先去休息。
可這覺也睡不好,想想夏軍可能提出的苛刻要求,再聯想一下將軍出逃對德川天下的衝擊,綱條對不爭氣的綱吉的怨懟就更深了。然而轉念一想,自己的命運還未卜呢,萬一江戶失陷,綱吉肯定不會自己承擔責任,到時候絕對會把黑鍋扣在自己的頭上,說不定到時候自己就要如同松平定直一樣被迫隱居了。
隱居倒也無妨,可是少則數千石多則上萬石的養老料可不是財力窘迫到要想盡辦法推掉幕府強加的軍役金的水戶藩能承擔的,不一定會覺得自己理虧的綱吉也未必會水戶藩提供彌補,更不要說到時候幕府自身都難保了。
腦子裡翻江倒海的綱條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好不容易入眠了又模模糊糊的做著淺夢。半夢半醒之間,綱條似乎聽到有誰在呼喚自己,他一激靈,當即張開眼睛,卻看見被嚇了一大跳的近侍小姓用無辜的眼神看著自己。
腦子還不是十分清醒的綱條狠狠的瞪了小姓一眼,正是這一眼才讓對方想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喚醒綱條:“主,主公,權僧正從城外回來了。您之前吩咐的,只要權僧正回來,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喚醒您”
綱條擺了擺手,打斷了近侍為自己的辯解,慢慢從被窩裡直起身子:“更衣吧”
雙眼猩紅的合福寺道彥顯然也是累壞了,看到綱條坐穩,也顧不得禮法,直截了當的彙報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之前去得早了,執掌前鋒的夏軍正四位右兵衛督把和尚拉去勸說各府留守武者出降,浪費了大半天的時間。”
或許是無法跟綱條解釋三等都尉是什麼概念,或許是合福寺道彥自己也不明白夏軍的體制,所以介紹傅紹林身份的時候只能用日本對應的官位稱呼,這就給了綱條造成了誤導,須知道,在日本的武家中,右兵衛督已經是前田、島津、伊達這樣持國級大名的家格了,而這樣的高官、這樣的武家重臣只是區區先鋒,由此可以想象華夏對此番徵日的勢在必得。
“入夜前夏人又開到三千兵馬,這時才見到夏人主持和議的使者。”道彥並不清楚自己的話對綱條的衝擊,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不過對方並沒有立刻恢復和議的想法,而且對方已經知道將軍離開了江戶城,因此要求我們開城。”
“開城?”綱條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