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最擔心的,可是越是擔心,事情就越會發生。
“是的,開城?”道彥知道綱條的憂慮,但他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源源本本的把對方的威脅轉述給綱條知道。“和尚也曾據理力爭,但是夏人使者不屑一顧,而且還威脅道,若是不開城的,明日大隊開到,就要強攻了。”
“恫嚇!”綱條惱怒異常的評價道。“完全是恫嚇,夏寇真是欺人太甚了。”綱條外強中乾的言道。“江戶城堡乃是耗盡天下之力興建的,城內又有足夠的糧水和二千軍勢,豈是萬餘夏寇短時間內可以攻克的。”
“貧僧也知道夏人是在恫嚇,可單憑千餘軍心動搖之輩也是守不住江戶城的。”道彥苦笑的回應道。“還請黃門殿三思而行,夏人只留半天的時限,若是午時之前不予回應,恐怕一切就無法挽回了”
天重新亮了起來,原本應該喧鬧起來的江戶町此刻確如死域一般寂靜無聲,偶爾有些家犬、野狗在嘶吠,可是反過來卻更加映襯出城町的蕭瑟。說起來,江戶町內並不是所有町人都出逃了,但此時此刻,無論武者還是平民,所有人都蜷縮在家裡,只有少數膽子極大的才開啟門縫偷窺著外面的景色。
隆隆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偷窺的町人一面打著哆嗦,一面更加小心的向外看去。只見如火如荼的戰旗下,一隊隊夏軍正整齊的向江戶城的方向開進著,抗在肩頭那帶著長刺的古怪武器散發著攝人的寒氣,隨之而來的炮隊更彰顯著勝利者的強大。
“水戶大人,”幾乎是衝到綱條面前的松平定直用結巴的語氣報告道。“黃門、黃門殿,夏,夏寇把大筒拖上來了。他們、他們要轟擊江戶城了。”
綱條的腦子嗡的一下,身子搖搖欲墜。是的,他記得很清楚,八十六年前,大阪夏戰,正是先祖神君德川家康用大筒威逼豐臣秀賴母子自殺身亡,這才保證了幕府獨一無二的統治地位,如今夏人又把威力更大的大筒對準了德川家君臨日本的本據,難道歷史要重演嗎?德川家也到了滅亡的前夜了嗎?一時間,綱條几乎癱軟在地上,唬得小姓們齊齊過來攙扶。
“水戶大人。”剛剛把綱條扶穩了,江戶町奉行之一的水野少內記又出現在面前。“夏寇派出軍使,要求在半個時辰內立刻開城,否則他們就要轟擊江戶城了。”
怎麼辦?所有人都茫然無措,只能等著面前的副將軍作出最後的決定。
“不是說午時之前才給答覆嗎?”綱條的視線落到道彥臉上。“怎麼又言而無信了。”
根本沒有睡幾個時辰的道彥臉色極差:“夏人勢大,即便言而無信又能如何。”
這句話說得綱條啞口無言,但聞訊趕來的道彥並不想綱條下不來臺,因此他話鋒一轉:“水戶大人,事已至此,是戰是和還請大人速速決斷。”
“夏人的使者何在?”得到水野少內記答覆的綱條於是衝著道彥說道。“還請權僧正再幸苦一趟,請夏人再寬限一些時間,另外還請權僧正問清楚夏人將如何處置城內軍勢”
道彥再度領命而去,但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道彥遲遲沒有迴轉,所有人的心開始提了起來。突然間一聲巨響震動了整個江戶,不明所以的諸人差一點被震倒,而經歷過夏軍炮火的旗本、足輕確如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口裡還猶自呼喊到“夏人放大筒了”、“夏人大筒厲害”、“江戶城要陷落”的口號,唬得沒有經歷戰事的書院番和僕役們也臉色慘淡。
“月見櫓被打中了。”慌亂了一陣子,確切的報告傳來了。“夏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結果月見櫓一下子就起火了,渡邊丹後守正在組織人手滅火。”
“水戶大人,不能再等了。”松平定直急切的勸道。“立刻開城吧。”
德川綱條原本也堅持不下去了,但是聽了松平定直的話,他的態度突然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