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聽著這些抱怨,竟有了想笑的衝動。
“你還是不肯抬頭看我一眼嗎?”悶悶的懊惱從他頭頂傳出,“那時我身不由己地喜歡上你,即便我眼不能視,不能親眼看到你的模樣,可你莫忘了,我身邊的人不都是眼盲之人啊!自打你入主聶氏布莊,射月就將你的相貌一五一十、詳詳細細描述給我聽啦,那時我在腦中勾勒出的你,確是認為不怎麼出眾,甚至還想拒絕你入府,因為我那時是如你所言——膚淺,還是大哥狠狠斥罵了我一回,我才點頭允你入府的。”
憶起當初入居聶府的情景,確是有些印象,前幾次同聶箸文會面,他是有些不甘不願,那時他就知是因他貌不出眾的緣故。
只是,誰也料想不到,一向眼高於頂的聶府二少最終會喜歡上他原先最不入眼的平凡人物。
“哧——”他不由笑起來。頭,卻依舊未抬起。
“再告訴你一句,今日打從你和阿濤爬上香山之頂時起,我便偷偷跟在你身後啦!所以,就算以前我看不到你的模樣,只能憑著想象,今日我也看了你千眼萬眼,你躲不掉啦!”
有力的雙臂一下子將他扯入懷,緊緊擁住,“可以抬頭了嗎?”
伍自行將頭埋在那溫暖的懷抱裡,還是不語,只輕輕搖了搖頭。
“我還要再做些什麼,你才肯抬頭看我?”惱惱的低吼充滿挫敗,“難道讓我再瞎一回,你才肯?”
“若是呢?”他偏不如聶二少的意。
“那好吧!看不見就看不見!”聶箸文委屈地撇撇唇,“大不了一輩子讓你牽我手,做我的手杖好了!”想一想,也很不錯。至少,那時,他能正大光明地牽自行的手,而不用操心那些煩人的禮教。
他是不在乎外界怎麼說啦,可自行呢?愛他,自然要小心地呵護他、保護他不為流言所傷。
見懷中的人還是不為所動,聶箸文只好長嘆一聲,“借我簪子一用。”
“幹什麼?”用手壓住頭頂束髮的銀簪,不讓那人抽走。
“刺瞎我的眼啦!只是這回可就無藥可救嘍!你一定要牽我一輩子哦!”熠熠奪目的黑眸裡,含著深深的笑意及眷戀。
“行啦,只會耍嘴皮子!”拍開在頭頂作怪的大掌,伍自行笑著,慢慢抬起了垂了很久的臉。
四目靜靜互視,無語的愛戀,在倒映了對方身影的烏眸裡盈盈泛動、流轉。
久久,一動不動。
“天哪!”聶箸文啞啞嘆出聲來,“你的模樣和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樣!剛才偷偷跟在你身後,只敢遠遠地看你,總覺不太真切!”無論遠觀、近看,他的自行,都是他一輩子要定的所愛之人的身形。
愛由心生,一切,全都依心的指引。
“這眉,這眼,這唇,這笑,天哪,都是我夢中的心愛之人的所有啊!”大掌虔誠地撫上那早已烙刻心底的容顏,他痴痴地撫過一遍又一遍。
“我發現我的眼再也離不開你了,怎麼辦?我的心全被你霸佔了,怎麼辦?”
“閉上眼、不去想啦!”
天外乍然衝來一句笑語。
聶箸文一抬頭,恨恨瞪向那個不識相的人,“你沒事做呀?”轉頭一吼,“大哥,將你的女人拎到一邊去!少在這裡打擾我們!”沒長眼呀,看不到他和自行正在柔情蜜意、情話綿綿呀?
“我們也不想打擾你們的,”不識相的男子無奈地聳一聳肩,“可是,我們要是太識相的話,聶府明天就怕有麻煩了。”輕輕地指一指不遠處不斷投射過來的異樣眼神。
“管他們?”不悅地大吼一聲,惡狠狠地將利眸反瞪過去。
“大公子,阿濤,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府吧!”伍自行反手推開那個火爆的大男人,一臉平靜。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