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
“請講。”
“你別阿濤姑娘阿濤姑娘地叫啦!那顯得多生疏啊,你喚我阿濤好不好?”反正以後是一對妯娌。
“那——”略一沉吟,“你也喊我自行吧!”
“好啊,自行。”立即順口地改了稱呼,“那邊有許多姑娘在玩鞦韆耶,怎樣,咱們過去瞧瞧?”
三月踏青,是悶在深閨高樓中的女孩兒們惟一能出來透氣的時機。
望著那燦笑的杏眸,伍自行心中一暖,搖頭輕輕拒絕,“你去吧,我恐不太方便。”一個男子若貿然闖進女子之間,怕招人側目。
“哦。”失望立刻掛滿了面龐。
“我去那棵大樹下等你,好不好?”他柔聲笑勸,不忍讓她失望。
“那——好吧!”指一指不遠處一棵巨樹,“那裡沒有人,你在那兒等我,等一下我玩夠了,能容易尋到你。”
“好,我就在那棵樹下等你。”點頭應允。
“不準偷偷跑掉喲!”
“我不會的。”為證實所言,他慢慢踱到那棵阿濤指定的樹下,含笑向阿濤揮揮手。
阿濤也揮手示意,興奮地跑向另一側圍滿女孩兒的鞦韆架。
“無憂無愁,真好。”他輕鬆地斜倚在樹幹上,望著那群興高采烈的女兒家,不由出神。
有多久沒再夢到“她”、想到“她”了?
好似在他終於尋得人間真情時,“她”的身影便漸漸在他心裡愈走愈遠,只能偶爾瞧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在遠遠地朝他綻出笑容。
“她”,也為自己高興吧?
因為,“她”夢中渴望的所有幸福,正一點一淌地在他身上湧現。
“她”一定會笑的。
“呀——”興奮的尖叫驀地傳來,震回了他逐漸迷離的思緒,他抬頭詢聲望去,只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蕩在高高的半空,放聲大笑。
他止不住地也笑起來。那個看似文靜的阿濤,原來也有瘋狂的一面呀!
順著視線在圍觀的人群中梭來梭去。環肥燕瘦,絕色佳麗也甚是不少,只是比起在半空中盪來盪去興奮地大喊大叫的生動人兒,稍嫌呆板了一些。
“真想不明白,”他喃喃自浯,“她們是長得甚美,可只會在底下瑟瑟發抖、矯揉造作的,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蠟人,擺在家中好看便行,真正顯出美麗的,是鮮靈生動的、會笑會鬧的、真的人兒才對。”
將蕩在空中興高采烈的小女人與底下圍觀的嬌弱美人作個對比,哪一個更能吸引人的目光,更能博得無盡的憐惜,不言自明。
“大公子真有眼光,能找到這麼一位美麗的妻子。”他羨慕地輕笑,“不像另一個人,看人只看容貌,以人的皮相來判斷美麗與否。他難道不明白,再美的紅顏也有老去的一天,再絕色的佳麗最終還不是一杯黃土掩枯骨而已?”
他噗哧一笑,“唉,唉,真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也只有沒腦子的孩童才會這般膚淺了。”垂首而樂。
“原來,你真是這樣看我的。”懊惱的低語從他身後傳來,帶著數不盡的悶悶不樂。
他一僵。再也想不起什麼來,只剩一片空空的白。
“自行。我承認過去是如你說的那般……膚淺,總是自以為是地以貌取人,可我自從遇亡了你,已經改變了啊。”
輕輕的腳步聲從他身靠的樹後一步一步近過來,只到停在了他的身前。
他依舊低頭不語。只靜靜望著身前的那雙長靴,維持原姿。
“我說了,這一輩子纏定你了,才不管什麼其他。你也是男子之身,我都不在乎了,豈又會在乎你是否貌若潘安宋玉?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躲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