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條件反射的下意識行為。
譚縱卻是聞言怔了一下,一時間竟是有些愣神。
他不明白趙雲安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份東西交給自己,但毫無疑問這已然是在打王仁的臉。若是他當真接過去,他便是同樣在打王仁的臉。
要知道,這會兒雖然趙雲安主掌一切,可畢竟這王仁才是南京府的知府,這塊地界的父母官,更是四品的高配。因此要真論起來,他即便是不搭理趙雲安也是可以的——只是情面上過不去而已,至多得罪幾個人,但卻犯不上其他的錯誤。
可這會兒,趙雲安將王仁好心遞上來的案牘當著王仁的面交給身邊的幕僚——雖然譚縱還有個六品的遊擊身份,但這裡的三個人誰都知道,譚縱終究還只是一個幕僚,六品遊擊什麼的卻真是拿不出手——這已然是直接無視王仁的存在了,不是打臉又是什麼。
只是譚縱這會兒早已然與王家勢同水火,這臉說打也就打了,根本不用含糊什麼。因此譚縱只是略一遲疑,隨後便乾脆利落的將這寫了所謂賑災十策的案牘接了過來。
不過讓譚縱下定主意要打王仁臉的最主要原因卻是,他這會兒已然從趙雲安的臉色上看出點端倪裡了:趙雲安正是要譚縱去打這位王仁的臉,好讓他先出點胸口的惡氣再說!
果然,王仁看著譚縱堂而皇之的將自己的案牘接過去,臉皮不由自主的就抽了抽。這一瞬間,他的確有一種麵皮火燒火燎的感覺。趙雲安這一巴掌雖然打的無聲無息的,但打的卻重,甚至直接甩一巴掌到王仁臉上,還更讓他這位堂堂的四品高配知府覺的輕鬆。
這倒不是王仁太賤,而是相比起來,還是這會兒臉面丟的更大。
只是這會兒形勢比人強,即便他王仁再如何不滿,他卻也不敢當場發作出來,說不得還得一臉強笑道:“早聽聞譚小友深得王爺看重,更有傳言道小友博聞強記、縱古論今便是連風月之術也略通一二,當真是奇才了。不想小友竟然對政務也有所涉獵,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早知如此當初便應將小友招至府衙做個功曹的。”
這功曹的職位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乃是一府同知的副手。在南京城這高配的衙門裡,那便是響噹噹的六品文官。這般算下來,這王仁似乎是一番好意,甚至極捨得本錢了。
但實際上,這卻是王仁再一次揶揄譚縱,甚至已經略微提出了警告。
要知道,這功曹一職雖然不重要,但六品官員的位置又如何是他王仁能夠隨意支配的。因此這話十成十是虛言,這會兒說出來,不過是諷刺譚縱罷了——不管你譚縱如何得寵,終究還是個六品官。
而所謂的招攬譚縱,自然是體現出了王仁心中的後悔——卻不是後悔沒招攬,而是後悔當初沒一棍子打死,留下了這麼大一個後患。
所以,王仁這番話說到最後,其實還是在警告譚縱:不要說不該說的東西,不要做不該做的事情。
譚縱如何會不知道王仁這句話乃是暗諷,更是一種無形的威脅,甚至還有些許的揶揄,但譚縱這會兒卻是不想理會這位地位降格的厲害的知府了——與他一個小小計程車子幕僚慪氣,不是他王仁地位降格又是什麼。
一邊看著手上的賑災十策,譚縱一邊卻是與趙雲安道:“王知府這手字當真是漂亮呢,深得盧體精髓,卻是把夢花比下去了。慚愧,當真慚愧的很。”
趙雲安嘿嘿笑了兩聲,可一邊的王仁卻是聽得目紅耳赤,恨不得將譚縱當場掐死。
譚縱這一句話,卻是他的反擊了。
要知道,譚縱這話看似是褒獎,可實質上更主要的還是體現出了譚縱對王仁的一種點評。但是點評這個詞是這麼好用的麼,那是隻有前輩對晚輩、長輩對後輩、上司對下屬才能乾的事情。
可他譚縱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