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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縱的回籠覺睡得酣暢淋漓,直到夜幕降臨才甦醒,就在他熟睡的這段時間,揚州城四門的軍士和公人相繼撤離,在抓到了龔凡後,戒嚴令正式解除。
丫鬟給譚縱端來一盆涼水,譚縱正洗著臉時,施詩走了進來,“大哥,石夫人中暑了,昏了過去。”
“將她送去醫館,讓大夫好生照看。”譚縱聞言,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他現在終於有了一個幫石家的理由了。
“嗯!”施詩應了一聲,並沒有立刻走,而是試探性地問,“大哥,石家這回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嗎?”
“如果石家在劫難逃的話,石夫人會出現在這裡嗎?”譚縱聽出了施詩語氣中的惋惜,畢竟她對石夫人的印象非常好,於是沉吟了一下,笑著看向了施詩。
“大哥,你是說……”施詩聞言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明白了過來,頗為驚訝地看著譚縱,難道是譚縱故意將石夫人放出來的?
“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眼睛看見的那麼簡單,每一個微妙的細節都可能透露出至關重要的資訊。”譚縱含笑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施詩一眼,施詩雖然聰明,但人生閱歷太少,太過於感情用事,以致於分不清人世間的那些爾虞我詐,他要趁著這個機會給施詩上一堂寶貴的人生課,讓她學會理性地看待問題。
“謝謝大哥!”施詩略一錯愕,臉上隨即綻放出了開心的笑容,甜甜地說了一句。
雖然施詩並不清楚譚縱這麼做的意圖,但是有一點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譚縱對她無比的信任,否者的話也不會告訴她如此重要的事情。
譚縱並沒有在家裡過多的停留,吃了晚飯後就去了大牢,周敦然已經對龔家的人用了大刑,尤其是龔凡的三個兒子,在刑室裡被打得皮開肉綻,全身上下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好的地方,慘不忍睹。
龔家的三個兒子好像並不知道龔凡所幹的事情,即使被那些軍士們折騰得死去活來,但除了開口求饒外,其他的什麼都沒說,到了後來甚至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軟綿綿地綁在刑具上,腦袋耷拉在胸前,就像是要死了一樣。
與龔家聯姻的那六個家族的家主被關在同一個牢房內,皆呆坐在草堆上,一個個面若死灰,目光呆滯,神情沮喪。
六個家主已經在刑室裡接受過周敦然的簡單審問,雖然周敦然並沒有對他們用刑,不過由於他們在被周敦然詢問時龔家的人正在刑室裡被軍士們施以酷刑,親眼目睹了血腥的行刑場面,因此心靈上受到了劇烈的衝擊,提心吊膽,惴惴不安。
龔家此次犯的可是欺君之罪,罪大惡極,雖然六個家主也是揚州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南京府和京城也有著各自的關係,不過在欺君之罪面前,他們的那些關係也只有啞口無言、冷眼旁觀的份兒,避之唯恐不及。
午夜時分,牢房的門開啟了,幾名軍士走了進來,領頭的一個大漢面無表情地衝著那六名家主喊了一聲,“起來。”
六個家主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戴上腳鐐和手銬後,跟著那幾名軍士去了刑房。
剛進刑房,兩名軍士拖著一名渾身鮮血淋淋的男子的雙腿,將其拽出了刑房,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男子年齡莫約二十六七歲,雙目緊閉,此時已經沒有了聲息。
六個家主不由得面面相覷,雙目中充滿了驚恐的神色,他們都認出來了,死去的男子是龔凡的次子龔仁福,誰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死在這裡。
六個家主最後被帶到了一個目光陰冷的中年男子面前,分成兩排跪在了地上,中年男子是譚縱從刑部帶來的助手,刑部六品參事仇恩。
“聽說你們都和龔家有生意上的往來?”仇恩冷冷地掃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六人後,陰沉沉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