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飛鴻,輕飄飄地飛出,剎那已是關山萬重外,飛向那個我們曾經並肩馳騁的大漠,當日即使後有追兵利箭,我們也是暢快的……
似乎從極遠處傳來一聲輕嘆,雲姨幽幽道:“去病真的說到做到,不是你,誰都不會娶。”
晚宴散後,雲姨直送我到宮門口。霍去病已經等在馬車旁,隔著絡繹不絕的人群馬車,兩人凝視著彼此。
我心中滾滾,淚意闌珊,今夕何夕,竟恍若隔世。
雲姨一言未發,靜悄悄地轉身離去。
我收起心中諸般情緒,跳著向他揮揮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快步向他跑去。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直接撲到他懷中,抱著他的腰,悄聲嚷道:“宮裡的菜不好吃,我沒有吃飽。趕緊回家,再讓廚子做點好吃的給我。”
霍去病緊緊地摟住我,也笑起來,原本神情凝如黑夜,剎那又變回了往日的那個朝陽男兒,“我們這就回家。”
身側經過的官員,怕惹事的都不敢多看,撇過頭匆匆離去,一眾平日敢於議事的文官都露了不屑之色,有人用似乎極低卻又偏偏讓眾人能聽到的聲音哼道:“大庭廣眾下,成何體統?”只有金日面上雖沒什麼表情,眼中卻全是笑意和溫暖。
霍去病臉色一冷,看向說話的人,那人立即畏懼地縮了縮身子,繼而又一副絕對不會怕你的樣子。
我握著霍去病的手,笑向他皺了皺鼻子,也用讓大家隱約可聞的聲音道:“不知道哪裡跑來的瘋狗,四處亂吠。人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總不能再去回咬畜生,姑且由得畜生去叫吧!我們也聽個樂子。”說著還故意做了個傾聽的表情。那人想開口,可一說話不是表明自己是逗我們樂的畜生嗎?他悻悻地閉嘴瞪著我。
霍去病笑著輕點了下我的額頭,牽著我上車離去。我微挑了簾子,向外看了一眼,又趕緊放下簾子。霍去病問道:“日已經認出你了?”
“他很謹慎,只看了我一會就走開了。”
霍去病攬我靠在他肩頭,“就衝他這份對你的愛護之心,我也該請他喝一次酒。”
他忽地看到我裙上的血跡,臉色一變,立即將我一直拳在袖子中的另一隻手拽了出來,“你……這是……”他的聲音都卡在了喉嚨裡。
我笑了笑,想要解釋,可卻找不到合適的藉口,其實有藉口也瞞不過他,遂只是望著他笑,示意他不必介懷。霍去病默默看著我,眼中都是痛楚和自責,手指輕輕撫過我的笑容,一低頭吻在了我的掌上,唇沿著傷口輕輕地,一遍遍地滑過。
去病,有你如此待我,我不委屈。
“玉兒,有位夫人要見你。”紅姑神色透著緊張,惹得我也不敢輕視,“誰?”紅姑道:“是……是陳夫人。”
我愣了一瞬,明白過來。這兩日一直待在霍府,沒有回過園子,今日剛進門,衛少兒就登門造訪,看來她對我行蹤很清楚,也刻意不想讓霍去病知道。
我走到鏡子前,看了看自己,側頭對紅姑說:“請陳夫人來這裡吧!外面人多口雜不好說話。”
紅姑卻沒有立即走,看了我一會,方道:“小玉,宮裡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一二,霍將軍為什麼不肯接受皇上賜給他的府邸,還說什麼‘匈奴未滅,何以家為?’我們聽了,雖然很是景仰他的志氣,可匈奴哪裡能那麼快殺光?難道只要匈奴存在一日,他就不娶妻生子嗎?衛青大將軍已經有三個兒子,妻子都已經換過兩位,還有一位是公主,可也沒見衛青大將軍就不能上沙場打匈奴了。”我還沒有回答她的話,就看見心硯滿臉委屈地帶著一箇中年美婦走進院子。中年美婦微含著一絲笑,看向我,“你就是金玉吧?紅姑遲遲未出來,我怕你不肯見我,就自作主張了。”
我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禮,“怠慢您了,本就想請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