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說話,比較清靜。”紅姑和心硯都向衛少兒行了一禮後,靜靜退出。
衛少兒隨意打量了我的屋子一圈,斂去了笑意,“我不想拐彎抹角就直話直說了。若有什麼讓姑娘不舒服的地方,請多多包涵。”
我微微笑著點點頭,一個人的分量足夠重時,自然令他人說話時存了敬重和小心,在這長安城中,我不過一介孤女,不包涵也得包涵,不如做到面上大方。
“公孫敖曾對我說,你行事不知輕重,一個狐媚子而已,去病在軍中行事不檢點,你不但不勸,反倒笑看。我聽了心中很不舒服,雖然沒有指望去病娶一個多麼賢德的女子,可至少要知道行事謹慎,懂得進退,朝中對去病多有罵聲,我這個做母親的聽了很難受。我問過皇后娘娘的意思,出我意料,娘娘竟然很是偏幫你,一再叮囑我們不許為難你。能讓妹妹看上的人,應該不盡是公孫敖所想的那樣。所以今日我來,只是作為一個母親,想心平氣和地和你說幾句。”衛少兒一面說話,一面檢視著我的神情。
我欠身行了一禮,“夫人請講,金玉洗耳恭聽。”
她面上忽閃過幾絲黯然,“去病的身世,你應該都知道。既然當年我做了,我也不怕提,我未嫁人就生下了他,他出生未久,他父親就娶了別人。去病在公主府,半跟在他舅父身邊長大。其實去病心中一直很想要一個正常的家,可你如今讓他……”她苦笑著搖搖頭,“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些已經不是孝順不孝順的事情,長安城中二十歲的男子有幾個還膝下猶空?金玉,我今日來,只是作為去病的母親,請你再仔細考慮一下。如果……”她盯著我道,“如果你能離開去病,我感激不盡。”
我沉默地盯著地面,如果是別人,我可以不管對方說什麼都置之不理。可這個女子是去病的母親,沒有她就沒有去病,是他的母親在這裡殷殷請求我的離去,心一寸寸地抽痛,可面上不敢洩漏絲毫。
衛少兒等了半晌,看我依舊只是垂頭立著,“金玉,我也曾年少輕狂過,不是不懂你們,可是人總是要學會向現實低頭……”
門“咣噹”一聲被大力推開,霍去病大步衝進院子,眼光在我和衛少兒臉上掃了一圈,俯身給母親行禮問安,“母親怎麼在這裡?”
衛少兒看向我,眼中幾分厭惡,“我從沒有見過金玉,所以來看看她。”
霍去病道:“母親想要見玉兒,和我說一聲就行,我自會帶著玉兒去拜見母親。”
衛少兒訕訕地頓在那裡,一時沒有妥帖的言詞,我忙笑著介面:“夫人正和我說長安城新近流行的髮髻,難道你也想一塊探討一下?”霍去病探究地看看我,又看看衛少兒,衛少兒點了下頭,“我們女子總有些私房話說的。出來得久了,我要回去了。”
霍去病隨在衛少兒身側向外行去,側頭對我道:“我先送母親回府。”
雖已是冬天,陽光仍舊明麗,洋洋灑灑地落滿庭院,可我看著他們的背影,心只陣陣發涼。
“玉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臉色這麼蒼白?”紅姑扶著我問,我搖搖頭,“你派人通知的去病?”紅姑輕嘆口氣,“陳夫人這麼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園子中,真有什麼事情,你為了霍將軍也肯定只能受著,我怕你吃虧,所以她一進園子,就暗地派人去霍府了。”
我強笑道:“陳夫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我能吃什麼虧?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要再驚動去病了,我自己能應付。”衛少兒誤以為是我拖延著不見她,暗中卻通知了霍去病,對我的厭惡又深了幾分。
紅姑遲疑了一瞬,無奈地點點頭。紅姑扶我進屋後,倒了杯熱茶遞給我,“玉兒,你知道嗎?石舫分家了。”
我顧不上喝茶,立即問:“怎麼回事?”
紅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