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武官眼明手快,一個箭步審過來扶住了他。玉貝勒又到了海威堂。
他沒理迎他的諸明、賈亮,硬往後闖,進後院碰見了宮弼,他不能不理了,沒容宮弼見禮就說道:“郭懷呢?找他說話。”
宮弼剛一聲:“貝勒爺——”
玉貝勒接著道:“我有個法子跟他解決,叫他出來,就借你海威堂這個院子,我跟他見個高下,我勝他,叫他聽我的,他勝我,這件事找撒手不管,馬上放歐陽家一家三口。”
宮弼道:“貝勒爺,您折回來的不巧,我們主人出去了,剛出去。”
“他哪兒去了?”
“誰知道,他沒說,我們也沒敢問,連他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
“宮老——”
“真的,我天膽也不敢騙您,不信您可以親自找找看,好在海威堂就這麼大地兒。”
玉貝勒還待再說。
宮弼又道:“其實,貝勒爺,我斗膽說一句,您做差了,我們主人他哪敢跟您動手見高下?他再了不得,畢竟是個百姓,何況,再怎麼著,他也敵不過您那威震京畿線,懾服天下,馬上馬下萬人難敵的天生威武神勇啊!”這幾句話,聽得玉貝勒很受用。
但是,受用是一回事,解決眼前之事又是一回事,天津方面的裝船、租船,關係著南方軍糧的運送。找不到郭懷,就解決不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天津船幫跟那些熟練的碼頭工人,就裝不了船,運不出去貨,只朝廷一道令下,徵民夫。徵民船,照樣可以把該運的東西運出去。
但是,難的是該運的這些東西不能耽誤,耽誤一天,朝廷就要蒙受一天的損失,天兒熱,糧貨堆積如山,本就容易出毛病,萬一再碰上一場雨,糧貨不黴即爛,朝廷的損失豈不更大!玉貝勒瞭解這個道理,深知這個厲害,道:“你是說,他知道我會折回來找他,他躲開了?”
“不!”宮弼道:“那倒也不是,我們主人又不是神仙,他哪能料到您會馬上折回來?
只能說是趕巧了。”玉貝勒道:“宮老,不管怎麼說,也不管他是不是敢跟我見個高下,我非馬上找到他不可。”宮弼道:“我知道您很著急,來的是您,我也巴不得能夠馬上幫您找到我們主人,可是,貝勒爺,您得原諒,我實在不知到他到哪兒去了,北京城這麼大的地兒,一時我也沒處去找。”
“活財神”一臉誠懇色,要是真是這麼回事兒,任何人都不能指他說的不是實情。
奈何,玉貝勒他得非馬上找到郭懷不可,他急了,道:“宮老,咱們認識的時日不算短,也衝著你跟威遠韓總鏢頭的交情,我本不願!可是這件事關係太大,為了朝廷,我不惜帶走你,甚至放把火燒了這座海威堂,也要逼他馬上出來。”
宮弼笑了,笑了笑之後立即神色一肅:“貝勒爺,您的苦衷,您的不得已,我全明白,要是帶走宮弼就能逼我們主人出來,進而解決天津方面的事,這簡直是有功於朝廷,留名後世的事,不用您帶,宮弼我願意馬上跟您走。至於這座海威堂,不過幾家店面,幾間房子,比起朝廷即將蒙受的損失,實在是微不足道,您請,您可以馬上動手放火。”話不但夠軟,而且好聽,但實際上骨子裡全不是那麼回事。
不過抓了歐陽一家三口,郭懷他就來了那麼一把看上去全不相關的殺手鐧,真要帶走了這位海威堂的總管,其後果可想而知。
何況動了“活財神”,也會驚動天下,只通記錢莊的各地分支稍做反應,朝廷還不知道又要蒙受多大的損失呢!這,玉貝勒他不是不知道,剛才那兩句話只是在情急之下未經考慮說出口的。
現在,他知道朝廷當初不該住這麼一個民間生意坐大了,現在,他也知道郭懷這個人的重要了。但是,他就是不願意承認,更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