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狹窄小巷中,一群衣衫襤樓的平民堆聚在一起。 他們的衣物早已破舊不堪,補丁摞補丁,顏色灰暗,幾乎難以分辨原來的樣式,臉上佈滿歲月的滄桑和生活的苦澀。 他們低聲地討論著。 聲音中充滿了無助與困惑,相互訴說著生活的艱難。 話題一直在圍繞著如何生存下去,如何找到一份工作,如何養家餬口。 “你們說,我們這去哪裡找工啊?” “連李財主家都開始辭長工,你還能去哪找工,去城主府?李財主已經是附近數一數二的鄉紳了,他家沒有餘糧,別家也不會有的。” “想什麼呢,現在辭人都來不及,還想找工?” “這日子真就沒法過,” “憑什麼把我辭了,老王那細胳膊細腿不能挑不能扛,憑什麼留下來?” “那是因為人家老王有特長。” “什麼特長?” “就是特長啊。” “沒什麼好哀嚎的,哪裡都餓不死手藝人。” “不好意思……我表哥十年老手藝人,沒扛過去年冬天。” “我現在兜比臉還乾淨啊。” “你臉也不乾淨。” “我家揭不開鍋了……每個月都在等工錢買米救命……我現在真不敢回去見他們娘倆。” “誰說不是呢……好像我家有餘糧一樣。” “不行我們去搬貨卸貨吧,一個天二十個銅板,雖然累了點,起碼一時半會餓不死。” “二十?我們月錢好像也就半貫,五百文吧,哥還有路子麼?帶我一個。” “算我一個。” “要不了這麼多人吧……實在不行優先選我吧,我家裡還有八十老母和三歲孩童,我只要十九個銅板。” “我只要十八個!” “十七!” “十五!” “十三,不能少了!” “十三?瘋了?卸貨可不是輕鬆的活計,可不是喝點米湯能堅持下去的,要錢不要命了?” “少活幾年也比餓死強。” “你們這樣壓價,最後損失的還不是自己?明明可以拿二十個板。” “我們也是身不由己啊,不壓價,我們不做有的是別的做,只能壓價來搶位置。” “確實有別人做了,別想了,卸貨的價格現在四個板一天。” “誰這麼沒腦子啊,四個板還不夠一天飯錢!” “別人可比你有腦子,全是一堆落舉的書生。” “書生?卸貨?他們是沒事做了?” “不然呢?那他們啥也不會,還能做什麼?繼續在家備舉一年?有那個糧麼?” “沒事,我一個人肯定比三個書生扛的多,我要十三個銅板不難吧?” “別想了……人家那些書生是臨城來到,前幾天沐浴過蘇先生降下的‘靈雨’,我親眼看見一個瘦猴書生,扛起一匹馬,你力氣還真不一定比人家大。” “那我們什麼工都做不了,難道等死?” 生存的環境被外力排擠,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未來的迷茫和無奈。 一種名為絕望的情緒在空氣中滋生。 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小巷的地面坑坑窪窪,破舊的房屋在黃昏的餘暉下顯得更加破敗。 “那咱們,也去沐浴一下那個什麼勞資‘靈雨’不行?” “我們郡守治理的還不錯,蘇先生暫時是不會來的,他一般只會去最亂,最讓人活不下去的地方。” “那咱們湊一湊錢,請他來啊!” “他拯救流民成千上萬,從未開口要過一個銅板,咱們這種俗人拿銅臭玷汙人家,真不怕被天下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 “咱們這用不了多久也活不下去了啊!” “不是,你這個人,都告訴你不可能了,怎麼就這麼死腦筋?你以為這種‘靈雨’是沒有代價的?我一個堂哥是梧桐教眾,前幾天他還來信給我吹噓,一場雨這要讓蘇先生折壽三百年!” “那蘇先生是千年妖怪不成?一場‘靈雨’豈不就是人沒了?” “所以說我堂哥來給我吹噓啊,聽說一場‘靈雨’之後,蘇先生直接倒地不起,是他們梧桐教的人,自願三年五年的湊了三百年的壽命,這才讓蘇先生保住了命。” “那咱們也湊個三百年請他來降下‘靈雨’唄?” “不是,你是屬牛的這麼倔強?你以為是貨物?擱這明碼標價?” 那人思考了片刻,咬了咬牙:“那我就再找些流民,我們湊六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