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她的語言都述說著,她和母親一樣是從“關內”那個美麗的地方來的。她從沒見過的故鄉,她本該屬於的地方。
“我該叫你什麼呢?你喜歡叫圖雅,還是叫猗蘭?”
第一次有人詢問她的意見,小姑娘認真地思考著,犯了難。猗蘭是母親給她起的名字,母親不喜歡圖雅這個名字。只有母女倆人的時候,母親叫她猗蘭,輕輕地念些詩句,告訴她蘭花是多麼美好高貴。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蘭花。她喜歡聽母親吟誦,但是聽不懂。圖雅只是一個女奴,永遠不可能高貴,她已經習慣了圖雅這個名字,放棄這個名字令她無所適從。
楚言瞭然一笑:“還是叫你圖雅吧。猗蘭這個名字對阿依古麗他們恐怕太難了。”
次日早起,所有人又一次開始打包收拾裝車,準備開拔。
楚言查點需要帶車上的零碎隨身物和應急物品,打成一個包袱,命人先放進車裡,看看沒什麼可插手的,慢慢地走出帳篷,決定趁這會兒功夫散散步,活動活動,卻被一陣悲聲驚動。
一夜不見,韋芝華臉上多出幾塊青紫,手上多出一道血痕,衣服上也有血跡。
圖雅一邊哭,一邊要去翻查母親身上的傷痕:“娘,你都傷在哪兒了?是誰打的?是巴圖,還是紐倫?”
韋芝華抓住女兒的手:“你別嚷!什麼也別問,什麼也別管,好好跟著王妃走,不要多事。”察覺楚言遙遙的注視,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圖雅看見楚言,連忙跑過來,跪下哀求:“王妃,求你也帶我娘走吧!求求你!他們會打死我孃的。”
韋芝華慌慌張張地跟上來:“王妃,不是的,您——”她腳步踉蹌,聲音嘶啞,全然失去昨日的鎮定。
楚言擺擺手,阻止她往下說,揮手叫來一個人:“昨天,是誰去跑的腿?怎麼說的?我們還沒走呢,就這樣了?”
巴特爾垂首回答:“是額爾敦扎布。王妃要叫他過來嗎?”
“不用。先帶這女人去見惠芬,讓惠芬給她上藥,然後叫額爾敦扎布再跑一趟,把該他辦的事辦好。叫他去問那個男人,是不是嫌我的金子燙手,不想要就吐出來,把他髒手碰過的地方洗乾淨,再還給我。”
“是。”巴特爾帶著韋芝華走了。
楚言指著那邊落下的包袱:“你母親傷成那樣還來送東西,你先撿起來,然後,陪我走走。”
圖雅拾起包袱,忐忑不安地跟在後面,不知是否觸怒了高貴的王妃。
楚言回過身,淡淡地望著她:“我可以買下你母親,帶她一起走。但是,你弟弟是你們主人的兒子,我沒法帶他走。你弟弟才兩歲吧?如果你母親走了,他能活下去嗎?那些人願意讓他長大嗎?”
圖雅震了震,低下頭啜泣。
“你母親要為你打算,也要為你弟弟打算。你在,她就要同時照顧你們兩個,為了保護你,她也不會少捱打。總有一天,她護不住你了,你們都會心碎。”
圖雅慢慢抬起頭,眼中淨是悲傷無助。
“我看人,只在乎品德才幹,不在乎男女。你那個舊主人得罪不起大王子身邊的重要人物。明年,最晚後年,我還會去烏倫古湖過夏天,還還會走這條路。”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漸漸燃起希望,又慢慢地化作堅定:“是,王妃,我明白了!”
“很好!”楚言點頭微笑。圖雅,不要讓我失望。
==〉原計劃一章,看看篇幅太長,一分為二。不想在動腦筋想標題,就分上,下了。
頭兩章也是原計劃的一章。哎,字數難道就控制不住嗎?真不想重蹈上卷的覆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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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俺老媽的三篇《50歲女人系列》回憶文放進了專欄,也許這裡一些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