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就算是太子也不好隨意施為。”蕭陌還不知道羅玉昆五千川軍的事,只是含糊道:“將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豈有多言多問的道理?”
周遇吉頭皮一陣發麻,拿著皇太子的手書踱步良久。
蕭陌站起身,道:“大哥,此時哪裡還容得這般遲疑?些許浮名與萬世彪炳的功業,何去何從還用想麼!”
周遇吉深吸一口氣。道:“也罷!哥哥這就走!”
“好!兵貴神速!”蕭陌大聲讚道:“哥哥果然好擔當!”
“兄弟你什麼時候走?”周遇吉問道。
“恐怕得等闖賊攻城之後,”蕭陌道,“等蔡部院徹底死了心,便帶他突圍出去。”
周遇吉搖頭道:“到時候突圍之路就是將士的性命鋪出來的!不如早些挾持了蔡懋德,徑自走了就是。”
“殿下是想收他的心。”蕭陌以為不妥。
周遇吉想了想,還是皺眉道:“還是不妥。你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盯著他。若是他找個沒人的地方投井上吊,別說收心,就是連人都沒有了。”
蕭陌也為難道:“那如何是好?難道只能把人擄走?”
周遇吉道:“也只有如此了。再者說,這事就跟山賊搶壓寨夫人一樣,開哪家女子願意去山寨跟個土匪?後來不都是就此認了?蔡懋德就算再剛烈,人都到了山東,他還能為山西死節?我就不信,江南那種脂粉陣裡出來的讀書人,能有這麼剛烈?”
蕭陌微微點頭:“今晚我請他巡營。然後就將他一起帶走!”
“莫急。”周遇吉回坐桌邊,伸出指頭沾了酒,在桌上花起了草圖,正是太原和周邊地形。他道:“太原是肯定守不住的,與其都便宜了李闖,不如咱們拿走!”他在太原城中點了點:“這裡是布政司的糧庫,咱們走之前能搬多少搬多少!”
“大隊人馬搬運糧草,怕不驚動了城中其他守軍。”蕭陌擔心道。
“只說運去東門激勵士卒。殺敵者就算沒銀子,也得有米糧。”周遇吉到底老道得多。轉眼就給出了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蕭陌與周遇吉商定,各自去找部下敲定細節。兩人帶的都是的親衛之兵,並不用擔心訊息走露。早早讓人造飯吃飽便休養精神,只等晚上從東門出城。蕭陌也請蔡懋德傍晚前來視察兵營,蔡懋德欣然應允。
眼看一切都循著既定計劃行進,蕭陌心頭卻有些不踏實。好像會有什麼變故。他只以為自己想多了,誰知到了晚間,果真是出事了。
先是訊息傳來,陳尚智叛降李自成,太原最後一道並不牢靠的終於成了李闖的先鋒軍。降將陳尚智審時度勢。為了在新東家面前掙一份功勞,率領部曲連夜開往太原城下,做出圍城的姿態。
他這一圍城,卻驚動了潛伏在蔡懋德身邊的奸細。
巡撫標營裨將張雄原本就曾是賊兵,早與李闖暗中往來。見大順軍圍了太原城,他便從分守的南門乘吊籃下城,直奔闖營。
因為他早有圖謀,所以太原城中的火藥火油都存在南門上。張雄一走,他的餘黨便縱火而散。風助火勢,轉眼間的功夫,太原南門就告失守。
蔡懋德剛從東宮侍衛營出來,見此狀況自然命人去南門滅火守門。然而城外的陳尚智已經開始四面攻城,炮聲隆隆。
標營精銳盡在陳尚智手中,剩下的大多又跟著張雄變節,賊兵轉眼之間便登上了城樓。
蔡懋德得知賊兵登上城樓,明白大勢已去,本指望東宮侍衛營的精兵能夠抵擋一陣,誰知竟然連出動的機會都沒喲。他從懷中抽出一本奏疏,轉身對自己的好友兼幕僚賈士璋道:“這是我早就寫好的遺表,還請賈兄為我送去京師。”賈士璋接過遺表,知道蔡懋德的早有死節之心,只是拜了拜,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