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態。現在他已經不指望收取漢人民心了,但又不能直言自己錯了,正需要一個踏實的臺階,讓他將滿清大兵盡數調回來。
龔鼎孳這份奏疏正是給了他這麼一個臺階。
非但給了調兵回來的臺階,還給了對明朝宣戰的臺階:因為朱太子囚禁皇父,有悖人倫!
這個帽子管他是真是假,有用就好!
一時間,多爾袞突然覺得這龔鼎孳也不是很討厭,那胖乎乎的面龐裡還透著小小的可愛勁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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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五 病樹前頭萬木春(一)
“道長真乃神人也!”龔鼎孳回到宅邸,第一時間設宴款待自己的謀主。正是這位新近趕來投靠的道士,帶來了那份讓多爾袞格外滿意的奏疏。
那道人眼簾半閉半開,看龔鼎孳的模樣也像是瞅著一團噁心人的穢物。龔鼎孳卻不在乎,只要這道人能給他好處,些許狂傲又算得了什麼呢!
那道士對眼前的美食佳餚並不上心,直截了當問道:“還請老爺賙濟些許盤纏。”
龔鼎孳倒是不少錢,哈哈一笑,道:“道長將行時,龔某自然要為道長備足盤纏,但眼下還言之過早吧?”
“不早了。”道人冷聲道:“這道奏疏一上,多爾袞必然是要調滿清兵回京的。到時候秦晉藩籬一去,以順天一府之地,能養活數十萬大軍麼?再者,明廷已經出兵遼東,復開東江鎮,滿人可有豁出老家不顧的心志否?”
龔鼎孳手下一顫,暗道:這些事你怎麼不早說清楚呢?
他轉念又想,那道奏疏就算自己不上,旁人也會上,與其讓旁人得好處,不如自己先搶個頭籌。如此一想,倒也釋然了。
“先生,如今我等既然降了大清,自然是要忠君之事的。”龔鼎孳道。
“當年先生也不曾忠大明之事,何以到了虜醜這裡就成了忠臣?”那道人說話卻是不留絲毫情面,耳光打得啪啪響。
龔鼎孳也不見臉紅,道:“時也,命也。我知道先生不是真道士,只是以道士衣服留一頭全發罷了吧。”
“先生要告發小道麼?”那道人雖然這麼說,卻是絲毫不懼。
“哈哈哈,哪裡哪裡。”龔鼎孳道:“龔某的意思是。忠於誰其實也不是個事。天下姓朱姓滿又有什麼關係?關鍵是咱們要如何才能過得好。”
那道人暗中嘆了口氣,道:“要想過得好,還是早走為上。”
“走?先生的意思是,滿清真的扛不住?”龔鼎孳意外道:“滿清大兵一旦回來,總有十餘萬眾。南邊最多不過兩三萬人。恐怕清兵打到濟南,遼東那邊也未必能打到瀋陽。”
“你以為清兵真能摧枯拉朽打過去?”那道人索性閉上了眼睛。似乎極其勉強自己,方才言道:“算兵不能只算人多人少。滿清十萬眾,一不曾操演陣法,二不曾日夜苦練,說穿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是平日圍獵多了,有些獵戶本領罷了。
“人卻不是野獸。如今在北直的明軍,進退有據,戰法精到。手中兵器犀利遠勝滿兵。當年人人都道蒙韃弓馬無敵。一旦戚武毅到了薊鎮。結果如何?打仗這事不是打獵,兩軍相對,唯有軍心如鐵士氣如虹者勝!
“如今北直已經光復大半,養得起十萬兵麼?既然養不起如此多兵,糧餉從何而來?軍心士氣從何談起?”道人一連串說完,盯著龔鼎孳的胖臉:“真要想自己過得好,還是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的好。”
“如今南邊罵我是‘明朝罪人,流賊御史’。恐怕天下之大,已無龔某立足之地了呀。”龔鼎孳不通軍事時政。被這道人一番話說得彷彿滿清敗退近在眼前,聲音中無比蕭瑟。
“倒是還有一地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