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粉碎到原料配比,炭筆廠又有足夠的技術改進空間,可以讓見習管理者感覺到自主研發的重要性和必須性。
朱慈烺將這個手工廠放在萊州,而不是石墨出產地,也正是為了儘量抽出時間為管理者們灌輸後世企業管理概念。他甚至要求萊州府、掖縣和附近州縣的官員儘量到場。從企業管理中學習行政管理。
“這炭筆,假設能讓一個白丁提前三天完成丁等文化教育,他就可以提前三天出任登記員的工作。一個人三天能夠完成的工作量或許不大,但十個人呢?一百個人呢?我們現在直隸的登萊二府將近二百萬人!這三天還可以等閒視之麼?這還只是社會活動中的一環,如果算上在工作中提高的效率,更是可觀。諸位。小小一支炭筆就是如此,窺一斑豈能不知全豹?”
能跟在朱慈烺身邊的都是“懂事”的人,無論是否內心中真的深刻意識到提高效率的重要性,起碼都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工作方向,有幾個激靈的,已經掏出自己的炭筆和小冊子,將皇太子的訓話記錄下來。
對於這種工作態度,朱慈烺當然記在心裡,只等有個合適的機會就放出去歷練。東宮侍從室是早於侍衛營組建的機構。然而一直沒有侍衛營那般輝煌。固然有大環境的因素,根本原因卻是侍從室首先是個篩選機構,選出朱慈烺認可的可造之材;其次是個教育機構,灌輸朱慈烺的工作理念和習慣;最後才是輔助機構,幫助朱慈烺處理文案和財務事宜。
所以在侍從室,能看到有人來了就走,有人來了就升官,也有人來了就動不了……實在是個讓外人看不明白的地方。
佘安清點完戰損就找到了劉老四。當初一起冒死衝陣的經歷。讓這兩個原本天差地別的人走到了一起,結下了生死之交。
“見了殿下少說話。不能直視殿下,那是大不敬!也別垂著頭,殿下最討厭小女兒姿態。”佘安領著劉老四往申明亭走去,邊走邊不忘告誡一些基本禮儀。
“啊?那咱看哪裡?”劉老四的只覺得身上僵硬,差點一個踉蹌,竟是走出了一順邊的行進姿勢。
“看遠處。”佘安道:“你就記得站佇列就行了。”
“都把總了還得站啊……”劉老四無奈嘟囔一聲。
佘安站住腳步。攔了攔劉肆道:“別失禮。咱們進去了。”
劉老四退後半步,拉了拉衣領,清了清嗓子。
“報告!”佘安走到門口,提起中氣:“第一近衛營第一千總部千總佘安,奉命帶屬下劉肆前來報道。”
朱慈烺越過屋中眾人。讓閔子若收起桌上的草圖,道:“進來。”
佘安這次邁步進屋,行了軍禮。劉老四緊跟其後,亦步亦趨,絲毫不敢放鬆。
朱慈烺朝佘安點了點頭,又對劉老四笑道:“放鬆些,現在只是個隨堂會。”
“軍人當時刻準備戰鬥,絕無瞬息放鬆!”劉老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太子的話,腦中突然一梗,竟讓將操典裡的原文背了出來。
佘安聽了也替劉老四著急,見蕭陌面帶微笑,方才暗暗鬆了口氣。
誰都不如蕭陌知道得深刻,皇太子是個最重規矩的人。
這可是二十軍棍的教訓,蕭陌相信自己畢生難忘。
“很好!果然是一員虎將!”朱慈烺抬起手臂,拍了拍劉老四的臂側。他轉向眾人,道:“今日我親眼見了劉肆的衝鋒,心中著實感動。他一個縴夫出身賣苦力的小民,一無恆產二無家人,誰坐了龍庭對他而言有什麼關係?”
孫傳庭聽得心中直顫:皇太子殿下固然能幹,但這口無遮攔的事實在讓人難堪!若是換了禮部那些衛道士,聽這話豈不是要統統跪倒哭成一片?
“就是這麼個處江湖之深的小民,崇禎十六年入我侍衛營,在汝陽之戰中英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