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它不可思議,猛沉無濤。
高凌宇身觸巨大暗勁再次閃避,已經沒有暗勁的速度快了。身如秋風中的敗葉退出站處六七步外,“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祁豐幾乎喜極而歡呼,但他畢竟沒有。
雙方相距約十步凝視著,雪地上一塊殷紅。高凌宇望著這灘血,感到無限的迷憫,為什麼一個人要以這種方式毀掉自己十餘年心血創造的事物?
為什麼?為什麼……?
紅臉老人道:“我已格外破例,讓你有退路可走,你現在答應還來得及!”
高凌宇口角血漬殷然,卻斬釘截鐵地道:“我就是死在這兒也不會更改剛才所作的決定!”
紅臉老人道:“老夫已經仁至義盡……”
冷冷一曬,高凌宇道:“今生今世,你已不配談這仁、義二字了。”
紅臉老人厲聲道:“你才二十幾歲,大好生命何不足惜?”
高凌宇道:“人活著就要活得心安理得,堂堂正正,石火電光中爭短長,人生有幾許光陰?蝸牛角上較雄論雌,世界究有多大?”
這些義正辭嚴且含哲理的話,非但祁豐這種人是馬耳東風,即使紅臉老人因勢利導,也不逞多想這些人生大道理。冷峻地道:“老夫已給你退路,是你自己不知好歹……”
高凌宇已不想再費唇舌,冷漠的,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對方。他們二人老的對少的似乎十分了解,像一碗清水可看到碗底,但少的對老的卻是一片茫然。
這工夫紅臉老人已緩緩提起了雙手,顯然這次將更是不留餘力,不再容情,仁、義既已不再存在,也就不必用任何方式來粉飾這兩個字了。
紅臉老人此刻忽然想到一件使他不大想作,也不大情願的事,對方是否要以不可戰的情勢,以死來造成他的最醜惡形象,使整個武林中人都不屑他的行為?
殺上固是罪大惡極,沒有理由而殘下,也為同道所不齒。世上的“理”字只有一個,假理、歪理是騙不了人的。
就在紅臉老人在猶豫是否不管這一套,舉手之勞,一勞永逸時,江振祿忽然出現屋面上,道:“這位前輩是何方高人,恕在下淺陋,不敢置評,但必是一位絕世高手無疑,高老弟今夜刀戰‘雪山豹子’祁豐和他的手下十餘人,雖然在高老弟來說,也不是什麼大場面,畢竟也消耗了些體力,在此情況下,前輩要施展不世奇學對付高老弟,江某自信前輩未曾三思,反之,絕不甘落此話柄而墜俠名,騰笑武林的……”
紅臉老人冷峻地道:“好一張油滑的臭嘴,依你的意思是叫老夫放了他大搖大擺地離去?”
江振祿道:“在前輩心目中,高老弟有多大的身價,晚輩不敢妄猜,但在晚輩心目中,高老弟卻是一位雲天高誼,武功超凡,除了因某種原因,略遜於‘漁幫’幫主半籌之外,高老弟迄未吃過敗仗,所以像高老弟與前輩的對決,不應如此草率,應另訂時地,鄭重其事……”
“嘿……”紅臉老人道,“姓江的,你不必拿話來套老夫,到什麼地方都無所謂,只是多讓他逍遙些辰光罷了!”
江振祿道:“那是前輩的看法,在晚輩看來,勝敗之數尚在未定之天,難以逆料……”
紅臉老人恨極了江振祿,但是,礙於自己的超絕身價,怕祁豐譏笑,舉世滔滔,有幾人能跳出名鞭利鎖的。
江振祿並無把握激得老賊守約放人,所以心頭忐忑不安,他道:“老前輩如果願公正對決,不管你們之間有何恩怨,就訂為三天後午夜三更,在莫愁湖僻靜的湖畔舉行,屆時雙方都是單人赴會,不見不散如何?”
他最後兩句是以蟻語傳音說的,別人聽不到。
紅臉老人不能不答應,總之,一個人如果太自負,有很多地方明明知道對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