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力與美面前。這是我所想象得到最震撼的視覺體驗了。
諾頓似乎也大感震驚。我們三個在大教堂內遊覽——跟往常一樣,諾頓在我的肩包裡——然後坐在一張靠背長椅上休息,試著將前方的景觀盡收眼底。通常,在這種情形下,諾頓不是對於它的周遭環境視若無睹——意思是正睡著大頭覺——不然就是四處看,試著看所有能夠看到的東西,並對可能出現的狗警報提高警覺。然而到了沙特爾,諾頓坐在長椅上、抬起頭、緩慢地轉動它的脖子,首先盯著大管風琴,然後開始研究講道壇,欣賞雕刻、繪畫,以及上千支的蠟燭。有一度,教堂的執事慢慢走過來,開始說些什麼——我相當肯定他想說貓不可進入做禮拜的場域——但是接下來,他恭敬地看著諾頓望向我們右手邊的那些木雕拱門,最後又慢慢地退回原來的地方。在我看來,他像是領悟到這隻貓就跟其他觀光客一樣,正在欣賞眼前的所見,因此決定“不可帶貓”的規定在此例中可能不適用。如果他不是替上帝工作,而是替美國航空,我的生活——可能還有無數人的生活——都會變得輕鬆多了。
從壯麗的大教堂回到紅色雪鐵龍的後座,第一次的法國鄉村旅遊顯然讓諾頓非常興奮。
我們的下一站是安布瓦士。安布瓦士以下列幾件事出名:達芬奇於1519年下葬於此;《蒙娜麗莎》在法國首度出現於此;查爾斯八世在一個很低矮的出入口撞到頭之後死於此(這不是我捏造的!就我個人願意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中,這絕對是排名非常後面的一項)。這裡也是諾頓這輩子唯一一次從肩包跳出來跑掉的地方。
安布瓦士位在河邊,它美麗的城堡成排地屹立在山上。前往城堡遊覽之前,我們決定探索一下這個小鎮,因為我在法國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走來走去、看看行人,並儘可能地路過糕餅店;珍妮絲則喜歡試試看在一天之內可以拜訪多少個博物館和廢墟。我認為當個觀光客,就是找一個氣氛很好的咖啡館、整天坐著喝濃縮咖啡,假裝自己是法國人。對此,在羅亞爾河谷的第一天,我們決定妥協:我們會去參觀城堡,但首先我要散步、喝飲料、吃東西,並且假裝一番。當然了,諾頓會陪著我們到處逛:溜達、看風景、泡咖啡廳。它很自在。
那時,我們決定去郵局,寄幾張明信片回去。安布瓦士的郵局位於鎮上最熱鬧的地方;我們買完郵票寄完東西之後,往回走向舊鎮區,但是在我們到達之前,一輛大卡車決定從我們面前衝過去,剌耳的喇叭震天價響,就在同時,還有一輛腳踏車決定從我身邊擦過,讓我摔進樹叢裡。我有一點錯愕——主要是因為卡車刺耳的喇叭聲,它沒有靠得很近,可是很大聲——一切似乎都還好,直到我聽見珍妮絲尖叫:我回頭看她在叫什麼,順便摸摸肩包確定諾頓沒事,然後就明白她為什麼要尖叫了——因為諾頓已經從袋子裡跳出來、一溜煙朝街上跑去。它離我們已經有整整二十英尺之遙,而且正盡全力在跑。珍妮絲還來不及說出“快去抓它!”諾頓已經跑過街角、消失在中世紀山間小鎮的中心。關於我和我的貓之間的關係,我只會說一件事——我從沒看輕過它。我拒絕相信它會做出任何不適宜的事情。我不是說像躲一整天那種惱人的事,我說的是永永遠遠不合時宜的事——例如逃跑。
《貓眼看天下》 4。羅亞爾河谷(6)
然而珍妮絲卻慌了。她一直嚷著要我去追它,甚至是我已經向她指出,就算在我最佳狀態的那幾年裡,也不可能跑過一隻不想被抓到的貓。相反地,我深呼吸一口氣,告訴珍妮絲,它會冷靜地在下一個街角等我過去。
我保持冷靜,帶著珍妮絲走到諾頓消失的那條街。我們一起走——不是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