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是嚴肅而不帶微笑——他點點頭。“絕對。”他贊同地離開,吃午飯去了。
我從來沒有真的去碰那個控制桿。我也一直不知道那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我只知道,接下來的那一整年,我一直擔心死了萬一有陌生人坐上駕駛座、不小心發現右邊那個有趣的控制桿,接著,不是某個不幸的乘客從車頂被彈射出去,就是某地的某個城市從地球上消失。
然而,眼前更重要的事,是回到我們跟珍妮絲分手的公寓。
我除了缺乏機械方面的才能,方向感也可能是全世界最糟的;在紐約市我也能迷路——那邊的街道還是按數字排列的!——因此在巴黎開車成了一趟冒險。巴黎所有的街道都是單向,通常跟我想去的街道都剛好反向,而且很少有街道在過了一兩個路口之後不改名的;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情況就會變得非常棘手。開車的同時還要看地圖已經夠困難了,在巴黎尤其是難上加難:每隔兩秒鐘就會有人朝你按喇叭,或是對你大吼,或試著要你買糕點。
不過,我的確學到很重要的一課:在很多方面,貓可能都很美妙,但是看地圖絕不包含在內。
我花了兩個半小時才回到本來二十分鐘就可以抵達的公寓。不過等我們到了,行李已經打包完畢;安撫過珍妮絲之後,我們終於準備好搬家。
就這樣,比預定計劃晚了幾個小時,我們開始駛向南方。
諾頓從來沒走過羅亞爾河谷——王公貴族們的河谷——珍妮絲也沒去過,因此我們決定花幾天時間,在那個地區的城堡中穿梭,順便喝些好酒。
我們終於知道該如何開出巴黎之後(我實在沒臉去計算經過凱旋門的次數;姑且說,場面不太好看),我們決定開九十英里到沙特爾,然後從那邊開始玩。
也許你已經知道,我這個人從各種方面、個個角度來看,都不是個有宗教信仰的人。我認同自己文化的方式,跟我認同幾乎所有其他文化的過程一樣:透過他的食物和女人。因此,除了之前曾跟一個叫做瑞秋的口腔保健專家約會以外,禮拜天早上一份美味的貝果夾煙燻鮭魚,可能已經是最接近我本身傳統的神秘主義經驗了。其他宗教與宗教儀式也讓我興趣缺缺。我不是個奇觀的信徒(*或聖派崔克教堂的午夜彌撒,都引不起我的興趣):恐懼或罪惡感不能督促我,而身著飄逸長袍、頭戴笨重皇冠、穿戴百萬珠寶也從來沒帶給我太多聯想,我不相信天堂或地獄(除非你把安納漢市算進去),也不覺得為自己的靈魂禱告除了能夠免除許多責任外,還會有其他好處。我有點相信各種東方宗教裡的宿命論,但我沒辦法同意爬那麼高的山只為了尋求內心平靜——能是多麼合理的事;我只要看到優秀棒球投手德懷特·古登,投出一個完美的曲球,就能得到相同的感受。至於走在燒紅的木炭以及躺在釘床上——不要啊!——以疼痛的形式來體現的救贖,真的不適合我。總而言之,我不能說我相信上帝;事實上,如果有那麼一天,我發現它確實存在,我想我會離它遠一點,因為若是大家所謂上帝做出的事情裡,真的有半數該由它負責,那麼它一定是個很兇悍的混蛋。
《貓眼看天下》 4。羅亞爾河谷(5)
然而,走進沙特爾的大教堂,卻讓人明白了宗教,以及創造出宗教的一切。我的意思不是這偉大的建築物是上帝創造的,我是指,你不可能不感受到它背後的力量——也就是對上帝的信仰。
公元4世紀以來,大教堂的原址本來另有一座教堂。眼前這座大教堂直到1194年才出現。而且很驚人地,只花了三十年就蓋好了。我不是建築系的學生,這本書也不是旅遊書,但是站在這座大教堂的正面,看著那些飄揚的拱壁,那些新穎的鐘樓,那些美得驚人的13世紀彩色玻璃以及14世紀的石制唱詩班螢幕,實際上就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