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著他,掙扎著不去注意他的臉,仔細地思考著,想要找到合適的解釋。當我搜腸刮肚地想著合適的話的時候,我看得出,他開始不耐煩了。他被我的沉默挫敗著,開始沉下臉來。我把手從脖子下移開,向他豎起一根手指。
“讓我想想。”我堅持著。他的臉立刻明朗起來,他很滿意,因為我正計劃著回答他的問題。我把手放到桌子上,伸出左手,然後掌心相抵著。我看著自己的雙手,十指時伸時屈。最終,我說話了。
“嗯,除去那些顯而易見的表現,有時候……”我遲疑著。“我不能肯定——我可不會讀心術——可有時候當你在說別的事時,你像是努力要說再見一樣。”這是我對他的話時不時在我心裡引起的那些痛苦的感覺的最好的總結。
“非常敏銳。”他耳語道。又一陣痛苦襲來,表面上看他似乎證實了我的恐懼。“但是,那確實是你錯了的原因。”他正要開始解釋,但隨即,他的眼睛眯縫起來。“你是什麼意思,‘那些顯而易見的表現’?”
“好吧,看著我。”我說道,但這毫無必要,因為他已經在注視著我了。“我無比平凡——嗯,除了一些不好的事,比方說所有這些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還有笨拙得像個殘障人士一樣。而看看你。”我揮手示意著他,還有他所有的讓人迷亂的極致之處。
他的眉頭憤怒地糾結了片刻,然後平緩下來,他露出了知曉一切的眼神。“你沒有看清楚自己,你知道的。我承認在那些不好的事情上你完全正確,”他陰鬱地輕笑著,“可惜你沒聽到當你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學校裡的每一個人類男性都在想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驚訝不已。“我不敢相信……”我低聲自言自語著。
“相信我,哪怕就這一次——你完全是平凡的反義詞。”
我的窘迫運甚於他說這些時的眼神給我帶來的愉悅。我趕緊提醒他我最初的論點。
“可我沒有說再見。”我指出來。
“你沒看出來嗎?這正是證明了我是對的。我的喜愛最深,因為如果我能做到”——他搖了搖頭,似乎在和那個想法鬥爭著——“如果離開是正確的做法,那我寧可傷害自己以免傷害到你,只要能確保你的安全無虞。”
我怒目而視:“而你不認為我能做到同樣的事?”
“你永遠都不必作出這樣的選擇。”
突然,他喜怒無常的情緒又變了。一個頑劣的,譏諷的笑容重又出現在他臉上。
“當然,確保你的安全無虞正在變成一件全時制的工作,需要我永不間斷地守在你身旁。”
“今天可沒人想要幹掉我。”我提醒著他,很高興能夠轉到一個相對輕鬆的話題。我不想讓他再談到任何關於別離的問題了。如果我非得這樣做的話,我猜想我會刻意讓自己處於險境之中,好讓他靠近我……在他敏銳的眼睛從我臉上看出這個念頭以前,我把它趕出了腦海。這個想法顯然會給我帶來麻煩的。
“是目前為止還沒有。”他補充道。
“是啊。”我贊同道。我本應該和他爭論的,但現在我只想讓他的期望落空。
“我還有另一個問題要問你。”他依然是一臉漫不經心的神情。
“有話直說。”
“這週六你真的需要去西雅圖嗎,或者這只是用來對你所有的傾慕者說不的藉口?”
想起這件事,我就不由得做了個鬼臉:“你要知道,我還沒原諒你泰勒那件事呢。”我警告他。“都是你的錯,他才會自欺欺人地想著我會和他一起去正式舞會。”
“噢,就算沒有我他也會找到機會邀請你的——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表情,”他輕笑著。如果不是他的笑聲如此迷人的話,我本來會更生氣些的。“如果我曾邀請你,你會拒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