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為什麼你還會在這兒?”我囫圇吞下粥,再接再厲繼續發問。
“同樣的話,我想問問你,藥光死了,你自由了嗎?”毒瑾輕勾唇角,呵笑道:“我們果然是同病相憐啊,身為藥人的你,應該能瞭解我的感受,一如我能理解你一般!”
“如果沒被申屠瘋子抓來,我想我很快就能自由了!同病相憐,同憂相救,你放了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順著竿子接道。
毒瑾一時心不在焉,彷彿心神暫遊雲外,他道:“即使我放你出缸,你能打得贏上面的樹嗎?即使你真的逃出這兒,你又能去哪兒呢?你以為跑回儀公子身邊,他就能保你萬全嗎?我明白地告訴你,天下之大,已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當然,也沒有我的!”
我皺眉凝視毒瑾,想反駁但搶不到話頭。
“你現在的結局,也許就是我將來的下場!此時此刻,我所能做的,只是目送你到最後一刻罷了。”粥盡,毒瑾心細地為我擦嘴。
“那個……”我張口欲言。
毒瑾輕喃:“你不用再問我什麼了,其實你的命運從很早以前就註定了,無論是天定還是……人為,你都必須接受。”
“不是,我想問的是……”我努力爭取發言權。
“倘若你實在撐不下去,我可以幫你解脫,會比你自個兒咬舌自盡輕鬆很多的。”毒瑾難得在我面前展現溫柔。
我猛眨眼,終於逮到機會,縱然知道所說的話不合時宜,但實在不吐不快——
“我從剛才就想問,你給我拭嘴的布是剛才揩鼻涕的那塊吧?!”
84瘞玉埋香塵土慘淡1
人類是非常奇怪的動物;只要有相同的遭遇,就會莫名產生強力的牽絆——david ;hume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毒玄
………我是風雲莫測的分割線…
“泡菜”生活;是對個人意志及身體素質的極大考驗——譬如,頭皮奇癢,卻死活撓不著,此為精神折磨;而太過好動,導致脖子被枷板粗糙的邊緣蹭破一層皮,就屬於皮肉摧殘了。
不用他人指出,我也知道自己現在像落水狗一樣狼狽;萎靡不振、蓬頭垢面、毫無生機,但至少我還有一口氣在;所以情況也許不算太糟……當然,如果沒有申屠瘋子的疲勞轟炸,我想我會活得更加舒心。
心裡真是五味雜陳啊,我人都成這樣了,居然還能被視作稀世珍寶——不管我願不願意,每天都要跟申屠瘋子相處八個時辰以上,也就是說,除去吃喝拉撒睡,她把所有時間都花在對我的緊迫盯梢上,幾乎到了忘我的境界,我不得不懷疑她有撰寫“泡菜”觀察日記的癖好。
舔了舔乾裂的唇瓣,緩緩闔上眼皮,身體剛放鬆下沉,就感到尖銳劇烈的疼痛,登時,我呲牙咧嘴,急忙恢復仰頸的姿勢,確保脖上的傷口遠離缸內刺激性的粘液。
“嘎吱”輕響,酒窖上方的隔板被掀開了,不多時,就見毒瑾提著食盒走下來,說明我的吃飯時間到了——每日一餐應該是申屠瘋子默許的,就算毒瑾因事離開,也會有啞奴送飯過來,只是餵食如同用刑一般,直接將滾燙的湯水往我嘴裡灌……幸好也就那麼一次,之後每到飯點,毒瑾必定出現。
“今天是第十六日。”他一成不變地以天數作為開場白,狹長的眼眸細細打量我,彷彿在評估我還能再撐多少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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