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躺在地上的青苜,透過呼嘯狂暴的氣體,看著希宴被鎖住神魄,寸寸剝除神胎,看著他胸口洞開,縷縷剝除魔元,看著他化蛇前那一霎的神志清醒,看著他猶帶血跡的臉上露出一抹面對現實時的迷惑與愣怔,最後落下的一串清淚後閉上雙眼,化為一條筷子粗細的小灰蛇,軟趴趴地伏在原地。
小灰蛇周身的細鱗暗淡無光,碧色的獸瞳半開半闔,也不吐蛇信,弱小的彷彿活不長的樣子。
女媧再次招手,轉悠個不停的五彩石落在雲臺一側,仙靈之氣重新充盈,瑞氣騰騰中將洞府恢復成原先的模樣。
青苜眼看著伏羲往雲臺走去,怕他帶走希宴,強忍疼痛站起身來,斷斷續續地請求道:“希宴再無自保之力,生機艱難,今日之事也有我之緣故,可否將他交予我照料,定不負阿父今日所允!”
鳳萊瞬間被惹怒,冷笑一聲,緩步移到青苜身側,垂頭眯眼盯視著他,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軟綿體貼,“我的好夫君,能聽你這麼說,真心為阿希高興。阿希這模樣也讓我這做姐姐的好生心疼,奈何天道無情”,
說著又抬起頭,神色沉痛地往前兩步,一把扯住伏羲的袖子,猶帶哭腔地說道,“懇請阿父應允,就算阿苜閉關養傷,作為姐姐也是能照料好他的,再過數年阿希就是舅舅了,他定是想看看小外甥的。”說著拿手去捏小灰蛇的頭部。
伏羲沉默著揮袖拂開鳳萊,半托起軟趴趴的小傢伙,右手掌心內浮現一束額勒:白底暗紋,上綴兩顆一大一小的望月珠,如明月照影一般,光華流轉。手指微動,額勒自動縮小悠悠地飛到小蛇的額頭,貼緊皮肉,化入額心內,形成兩團並不顯眼的白點,為小蛇提供著源源不斷的屬陰靈氣。
希宴頓覺得渾身舒坦,有股微帶涼意的氣息柔和地自額內遊走全身,幾圈過後,體內灼灼焚燒的疼痛感好了許多。抬起頭,扭了扭腰,將雪白的肚腹翻出來,咬著尾巴眨著眼,竭力抬了抬頭,雖看不清珠綴後的臉,但對方的氣息很舒服,蹭了蹭身下的手指,靜靜臥著不再動彈。
伏羲瞧著慢慢在恢復生氣的希宴,如此乖巧,也是勾嘴微微一笑,將他攏入袖內轉身就走。
女媧一閃身,攔住了他的去路,道了句,“阿羲,看多了因果,你當知道阿希的路應由他自己走的。”
伏羲垂眸許久,手指探入廣袖內,精準地撫了撫希宴的軟肚子,感到他扭腰躲開,才結印將一縷混著神力的印記沒入他體內。
待抬眸時已將希宴送出,“不可違揹他的意願,不可強求,他自有他要走的路,你們並不會同路。”
青苜歡喜地接過希宴,上下瞅個不停,直接忽略了伏羲所說的話。
鳳萊眼內翻滾著狠色,緊拽鸞釵,幾欲將它折斷,忽地面容一正,將青苜扶起,仙氣飄飄的羅袖拂過,捧在青苜手心裡的希宴已不見蹤影。
又裝作羞澀地垂頭,小聲喃喃著,“夫君受了傷,手要是一個不穩會摔了阿希的,我已將他轉到部族的祭壇裡了,那裡本來就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若能在那修行,或許還能修成人形。”
青苜此時也不好發作,暗念:若是真移至祭壇還好說,就怕這蠢女人嫉妒心發作,又幹出了什麼蠢事。但自己已神魂皆傷,拿她也沒辦法,快點閉關恢復才是最重要的事,找回希宴反倒不急了。再者鳳萊也是希宴的姐姐,最多出出氣,也還是會顧念著手足情的。
想到這裡,鬆開緊皺的眉結,攜著鳳萊一道對著兩位大人作揖,一道告退。
伏羲撫了撫手指上刻有的小蛇印記,也沒和女媧打招呼,直接閃身不見。女媧身影漸漸變淡,洞府內似乎什麼都沒變,反而還多了一顆五彩石。
重明鳥啼鳴一聲,復有恢復往日大小,在洞府內四處踱步。
而懵懂的